“不行!圆圆!”贺玉舟急得瞳孔一凛,恨不得将?女郎的嘴捂上。

这?条街道,就只有那么?宽,他从那头迈到这?头来?,已是做了多走几?步路的人,现在,他还想做多说几?个?字的人。

“我,不止把你当成妹妹。”贺玉舟屏气,一字字道出隐藏已久的秘密,“我也不知是从哪一日开始的,是我太迟钝,近几?日才意?识到……”

“罢了,”卫疏星怕他的话太长?,要说个?没完,索性牵住他的袖口,笑道,“你进家来?说。对了,我上次做的那个?梦,我隐约想起了一点后续,我慢慢讲给你听呀。”

【番外/if线/完】

复婚后的六则日常片段 陪她玩/墙角/……

【第?一则:陪她玩】

看书, 是贺玉舟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好?习惯。

卫宅的书房宽阔又敞亮,可?惜卫疏星是个不爱书的人,故而架子上的书本, 多是贺玉舟赘进来后所添置。

吱呀有人从外推开书房的门,却并不进屋, 仅在门外探进脑袋, 朗声笑唤:“贺玉舟!”

是圆头圆脑的卫圆圆来了。

“怎么了?”贺玉舟掀起眼睑, 望向妻子灿烂的容颜。

然而卫疏星仅仅是叫一叫他的名字,女郎“嘿嘿”笑了两声,扑通合上门, 跑向远处。

贺玉舟太了解这姑娘, 她是闲来无事,犯了幼稚心性, 要与他闹一闹罢了,并无重要的事情。故而他并不起身去追, 只继续看自?己的书。

她一定会再来。

不出?他所料,片刻后,卫疏星果然故技重施, 再一次猛然推门,喊道:“贺玉舟贺玉舟!”

“嗯?”贺玉舟这一次放下了书, 似笑非笑, “圆圆?”

他才唤完妻子的小?名,卫疏星便又笑了, 关门后就匆匆跑远。

这是存心不让自?己安生了, 贺玉舟思忖几息,仍旧装作看他的书。

实则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已经不能入脑,他在盘算如何守株待圆。

第?三次, 卫疏星又是嘻嘻哈哈地推门而入,叫完丈夫的名字便逃,她还算有良心,知道将门带上……倒也说不准,也许她关门,是为了下一次推门做准备。

耳听着?女郎的欢笑声愈发远,贺玉舟起了身,阔步藏到门边,静静抱臂,等?着?她杀回来。

他没有等?多久,很?快就听见轻盈又熟悉的脚步,于是便将呼吸屏住,稍微侧了侧身。

下一瞬,陡然推门、从门外探进脑袋的卫疏星怔了怔,挠头叹道:“咦,哪里去了?”

贺玉舟蓦然捏住她手?腕。

“啊!”卫疏星本能地惊叫,好?哇,原来贺玉舟躲在门边上逮她呢!这人真?是坏透了!

“好?玩吗?”贺玉舟将她朝怀里拉了拉,否则门不好?关,温声问道,“我想看会儿书,你进一趟出?一趟的,是要做什么?”

啪嗒,卫疏星身后的门关紧了,她假假地笑了笑,装作无辜:“人家只是想你了,想看你一眼嘛。”

贺玉舟:“……”

好?好?好?,这理由?还真?是叫他连一丁点儿的怨气怒气都没法有。他甚至没骨气地软了心,主动俯身低头,将脸凑过去:“要不要亲亲夫君?”

“不要!”卫疏星却扬手?推开他的脑袋,好?生无情,“不亲笨蛋。”

“不是说想我了吗?”贺玉舟哄着?她来亲自?己。

卫疏星却推开她,眼疾手?快地打开门扉,拔腿就逃,只留下银铃似的笑:“抓不住我喽!”

贺玉舟按了按太阳穴,他习武已有二十余年,且水平不低,方才卫疏星推人、开门、再逃跑的动作看似行云流水、迅捷轻盈,可?是落在他眼中,根本不够看。

但他没有拦,等?到卫疏星跑出?六七步,才从容不迫地踏出?门。

青鸾拜月斋是卫宅最宽阔的院落,要找人可?不容易,没关系,贺玉舟有这方面的经验。卫疏星与丫鬟们捉迷藏时,最爱朝假山附近藏。

他乐意陪卫疏星玩,遂没有立刻将人揪出?来,而是专门在院子里绕了两圈,还不忘问附近的仆人可?有见着?小?姐。

半盏茶后,贺玉舟估摸着?卫疏星的耐心快要耗尽,便径直往池边假山去。可?他仍未直接点破,而是低声嘀咕道:

“抓住了,就打屁股。”

这还是他从卫老太太那学来的,卫疏星不好?好?做功课,或是在看账一事上懈怠了,卫老太太就用“打屁股”来吓她尽管没有哪一次是真?打。

语罢,贺玉舟便不动弹了,只等?着?卫疏星自?己出?来。

他默默数着?数,在数到“九”时,身后响起了他最熟悉却又最轻微的脚步声。

贺玉舟依旧目视前方,不曾回头。

“啪!打你屁股!”

贺玉舟:“……”

手?劲儿还挺大,真?给?他打疼了。

回眸,卫疏星笑得眉眼弯弯,远比桃花灼灼热烈,她得意地仰着?脸,一副成功之?态:“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比幼稚调皮,贺玉舟万万比不过她,他却上前一步,乌黑的眸深邃平静,沉声道:“圆圆,不逃吗?”

“我、我不信你真敢打我屁股。”卫疏星双臂抱胸,脚尖一下下点地,倨傲又心虚。

她终究败给?贺玉舟的镇定了,最可?怕的人不是大吼大叫的人,而是静静望着他一言不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