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摸牛屁股不要?紧,锦绣照样玩得高兴,只?是和水牛一起相处久了,身上给腌出了臭味。
故而剩下?的路上,卫疏星便不愿意再?牵着她了,一个人急三火四地冲在最前头,生怕自己变成臭圆圆。
一溜烟跑进院的时候,茹姨正在晾衣裳,见卫疏星像是跑回来的模样,她深深点?了两下?头,提议道:“小姐多跑跑就?对了,就?当强身健体,可别染了风寒。”
“才跑这几步路,相当于临阵磨枪,能有多大用?”卫疏星没把茹姨的话当回事?,转头就?扯着嗓子喊王婶,“王婶儿,婶儿”
叫了没几声,王婶就?从厨房里钻出来了,前几个月她回老家奔丧,奔完丧就?回了裕京,未料没过多久,便再?次南下?:“欸,小姐,我在这儿呢。”
卫疏星道:“你熬点?儿小柴胡汤,给府里的人分了喝吧,大家都别生病。我写个方子给你,这就?让人上街抓药。”
小柴胡汤难喝,熬好后想?喝的人就?喝,不愿意就?罢了,卫疏星并不逼谁非得喝这东西?。
如此?过了几日,玉陵也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漫天碎琼纷纷扬扬地落了整夜,早晨曦光一照,炫目耀眼,美不胜收。
寒冷的日子,更?加不想?起床,卫疏星舒舒服服地抱着布娃娃,脑袋使劲儿往被窝深处钻。
她知?道外头天亮了,偏偏她本就?有赖床的习惯,别说?当药园主管了,即使是穿龙袍……那也改不了啊。
“小姐,快起来,外头雪把路沉住了,去药园不好走。”
卫疏星哀声连天地探出头,揉了揉眼,困惑道:“我记得今日是苏嬷嬷来照顾我呀,茹姨,怎么是你来了?”
“苏嬷嬷染了风寒,病倒了。”茹姨娴熟地将卫疏星的衣裳披到熏笼上,等到熏暖和了,上身就?不凉了,“府里一下?子病了三四个人,真是倒霉倒成一串了。”
“可请过大夫了?”卫疏星关切道,
“请了,大夫也开药了。”茹姨叫卫疏星放宽心,不必太挂怀,“待会儿你出门的时候,将帷帽戴稳,又能挡风,还能挡病。”
这是当然?的事?,每年冬日里,卫疏星都是这样出门的。
将自己裹成粽子后,卫疏星便挪进马车里,一路往药园去。
她还没有见过雪后的玉陵,是以也不怕冷风了,挑着车帘到处看,且暗叹此?处与崔州、裕京的雪景十分相似,枯树、白屋檐、卖烤红薯的小贩,统统别无二致。
唯独一点?不同,那便是街市里咳嗽的人格外多,途径药铺时,这咳嗽声简直不绝于耳了。
卫疏星便狐疑地再?度挑起车帘,却不想?大吃了一惊:“药铺里堵了这么多人?都是生病了,来买药的?”
问完这话,她便意识到自己是明知?故问了,不生病的人来药铺做什么呢?闲得慌吗?
茹姨在她身侧,忧心忡忡道:“好吓人。小姐,要?不你请几日假吧,我瞧这家药铺里都挤了二三十人了,城里肯定不止这一家铺子如此?这得有多少人得风寒啊?”
卫疏星犹豫了几瞬,即使药园才起步,未种多少药下?去,若是无人看管,全?都冻死,那不就?白种了?
她不愿心血付之东流,遂答道:“还是先去药园看看吧。”
*
药园。
玉陵药园的制度参照了裕京的,采取轮休制,药园师三人一班,上三休三。才到药园,卫疏星便听闻今日值班的三位药园师病了两个,只t??有云岫安然?无恙。
云岫便是当初招募考试的首名,卫疏星在裕京时的同僚,也被派遣到了玉陵来。
“为何都病了?方才我从城里过来,看见药铺医馆都挤满了人。”卫疏星犯起嘀咕,“一传十十传百,真真骇人极了。”
云岫却道:“轮班的事?该怎么办?到时候可别都病了,就?剩咱俩了。”
“呸呸呸,云岫姐姐莫要?说?丧气话。”这是卫荃教?卫疏星的,说?了丧气话,就?得吐三下?唾沫,把坏运吐掉,“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生什么病?”
云岫可不信这一套,况且她对卫疏星担任药园主管是有不服的,因而略带了些不易发觉的不屑,道:“生不生病,可不由你我说?了算。”
卫疏星真就?未察觉云岫的情绪,只?顾点?头:“也对。云岫姐姐,你也要?多多注意身体,可以抓几幅小柴胡汤喝,预防风寒。你要?药方子吗?我写给你呀。”
这主意不错,云岫没有拒绝:“那便多谢卫主管,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啊。”
卫疏星便提笔给云岫写药方,她娘是太医,可她对医术却知?之甚少,只?会背一些常见的药方,偶尔还能派上用场。
药方写好了,云岫再?次谢过,妥善地收好:“我回家便去存仁堂抓药,那儿的口碑好,我看很多人都是去存仁堂的。”
存仁堂今日从云岫口中听说?了它,卫疏星回家路上便注意了这家药铺。
门面不大,来这儿抓药的百姓却络绎不绝,约莫是真的有极佳口碑。
过后的几日,药园就?只?有卫疏星和云岫两个人轮值,她们无事?可做,索性?由卫疏星唤了侍女护卫来,一窝人推牌九玩,要?么就?是到河边上打水漂,总能解闷。
而城里感染风寒的人却越来越多,卫宅病倒的人竟有原来的三四个,慢慢涨到七八个。
谁都没往严重的事?态上想?,直至某日清晨,城里不知?是谁凄惨地叫了一声:“死人了!病死人了!”
玉陵的百姓们由这一声“死人了”,坠入恐慌中,都说?这不是普通风寒,是能害死人的疫病啊!
当地官府终于重视起此?事?,按照疫病来处理,严格封城。
于是卫疏星便没法子出城去药园了,她在家里急了半日,生怕哪棵药没照顾好,白白地死在了这个冬天。
从此?玉陵只?许进不许出,只?派了信差八百里加急到裕京报信。
又在这时,城里又有另一道声音:“存仁堂的药好!我吃了存仁堂的药,三天便痊愈了!”
本就?病患众多的存仁堂,被拥堵得更?加严重,堪称水泄不通,连官府都派人来维持秩序。
卫宅也有人去那儿买药的。
苏嬷嬷病了好几日,一直都未好,卫疏星很是记挂,便从护卫里选了个身强力健的,嘱咐道:“你去存仁堂抓几幅药回来,去的时候覆好面巾,回来后赶紧沐浴,把穿过的衣裳都扔了。”
即日起,卫疏星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她的身子冒不起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