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接,彼此的眼中都是冷淡。

走入君柔的办公室后,君柔望着神色恬淡的白黎与神情冷淡的顾小西,等了片刻后,她才问白黎:“白黎,你之前说过你没有让顾小西帮忙,那你可以再把之前你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白黎听闻君柔的话,心头一突,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小西,无所畏惧的答:“可以。君部长,我真的没有让小西帮我送东西,那天我脚扭了,提前就走了的。”

顾小西听了她的话,虽然心头愤慨,但是脸色上已经没有变化。这件事讲证据,不是逞口舌,她不想浪费口舌。

“恩。”君柔点头,撑在桌面的双手交握,神色很平淡:“既然是这样,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打一个电话。”

这句话一出,顾小西与白黎都不由自主的看着她。

“那请问君部长,不知道是谁的电话?”白黎问道。

君柔笑着答:“自然是你送资料去的那家。”

白黎的脸色倏地一变。

顾小西眼露希冀。

“之前我跟那边的人打听了一下,资料是当天下午我们的专人送过去的,你说你是提前走的,没有让顾小西帮你,那我想你总不会找其他非公司的人代替你去吧。我猜,你肯定是自己提前下班送去的,你打这个电话,对方应该能第一眼就听出你的声音吧。”

君柔的话说得温和无害,但是落在白黎耳朵里,却是讽刺万分。

顾小西没有插话,事情到了这里,距离真相也不过是举手之间了。

白黎咬着唇,没有去接。

君柔看她不动,转头又问顾小西:“小西,你敢打这个电话吗?”

顾小西点头:“当然可以,先前从资料的时候我还找不到路,跟对方打过几次电话确认,我相信对方对我应该是有印象的。”

君柔听完后,再度看向白黎,精致的五官浮现了点点冷意:“白黎,你希望我让你打这个电话吗?”

白黎惊慌的抬起眼看她,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君柔见状,开门见山的继续说:“在叫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收到了几张照片,你们自己看吧。”

她将之前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在桌上。

顾小西上前去看,看到上面的画面后,惊讶了一下:“君部长,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照片?”

而白黎看到照片,却面如死灰。

君柔淡淡一笑:“是一个人发给我的,他不愿意透露身份,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们。”

顾小西闻言,心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李迦。然而,心里却隐隐觉得不是。

白黎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李迦,除了他,不可能还有其他人能找到证据。

想到这里,她侧头瞪着顾小西,是她忽略了,顾小西的身后还有李迦,李迦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君部长,既然您已经查到这件事,我也就直说了。不错,是我隐瞒了这件事,让大家冤枉了顾小西,但是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警告她,王子已经是我的未婚夫,希望他们能保持距离。”

顾小西听闻她这番倒打一耙的话,惊愕的盯着她。

君柔听闻这句话,神色有些尴尬。但是她掩饰住了,正色道:“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人事情,不应该用工作来作为你们较量的手段。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们有着什么恩怨,这里是财政司,是国财部,不是你们的战场,你们知道吗?”

白黎见效果达到,立刻收势,点头谦逊的答:“是,君部长说得是。我这次知道似乎我过分了,以后不会了。”

“你先出去吧。”

白黎走出后,顾小西没忍住,先开口问君柔:“君部长,这件事不是事关财政司声誉,国财部名誉吗?就这么结束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难以置信落在自己身上就涉及坐牢的事情,落在白黎身上却只是一番不痛不痒的责怪。

君柔知道顾小西心里不平,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低声答:“小西,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会秉公处理,甚至连司长都做不到。其中的缘由,里面的厉害,我相信你很清楚。”

顾小西冷笑了一下:“只是白黎是外交部部长的女儿?”

君柔摇头:“是因为白黎是我们未来的王妃,甚至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王后。”

王妃两个字深深刺痛了顾小西,她望着君柔,看着她眼中的爱莫能助与无可奈何,她的笑容更是虚乏。

“我能怎么样,我不过是一个平民。”

“小西。”君柔的手放在她的肩上,加大了力道:“之前我不知道,现在我也猜测到了几分,你与菲彼得王国新任的王有关系,也与我们殿下有关系。我之前和你一样是一步步爬起来的人,所以我知道我们是一类人,我知道你不愿意跟这些人扯上关系,但是一个人能力有限,走到我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顾小西没接话,隐忍着。

“而且,如果你想出了今天的这口气,除了借势,你没有其他的办法。”

君柔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剖开了自己的真心的。如果不是顾小西的节将跟她太像,她也不会开口说这些。

而且,在她的眼中,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最好把握住,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际遇的。

但是顾小西不是她眼中太渴望成功的人。

“君部长,多谢你的这番话,但是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认同。”

说完后,她就推开了君柔的手,就走了出去。

君柔听闻顾小西的话,愣了几秒,随后才轻叹:“现在的年轻人个性还真是鲜明,不过挺有趣的。”

她不喜欢看戏,但是如果主角够吸引她,她还是很高兴看戏的。

顾小西从办公室冲出去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吭声,也没有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