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近距离之下,纪商鹤的脸庞神情没一丝变化,对于沈栀期的问话,他还能保持理智冷静地回答:“你最近莫名的跟我闹,就是为了问我爱不爱你?”
即便他语调平稳,沈栀期还是听出了极具讽刺的意味。
她语哽半响,索性豁出去:“是啊,我没有爱是活不下去的,纪商鹤……我前半生靠着父母的爱和呵护活了下来,我后半生的爱,你觉得自己能给我吗?”
主卧沉默了许久,纪商鹤依旧捆绑着她的手腕没松开,冷漠至骨的嗓音溢出薄唇:“沈栀期,这五年里,是让你忘记我们家族联姻的事实吗?”
一对家族联姻的夫妻,发生的任何感情都是利益下的产物。
她现在却奢望,有没有爱?
纪商鹤在早年有一次,被纪棠认真地问过:在他眼里,纪家重要,还是未来的妻子重要。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家族,无论是女人还是感情,在他这样掌管着家族企业的上位者而言,都不敌利益一分重要。
沈栀期得到这样的答复,是亲耳听到,说不难受是假的。
起码她是真心对待过纪商鹤,想与他白头到老一辈子。
眼睛渐渐变得通红,被他薄烫的手指擦过一丝泪意。
纪商鹤看着她瞬间委屈得不像话的脸蛋,语调意味不明地说:“听到我说不爱你,就可怜成这样?”
沈栀期嗓音变得细哑,红唇吐出两个字:“你滚!”
她想从梳妆台下去,却被纪商鹤扣住了肩头,低下,一寸寸的靠近,直到薄唇快贴近她的唇角,溢出的嗓音字字都清晰无比:“沈栀期……当初你要没怀孕,现在的身份不过就是我前任未婚妻,谁让你有勇气怀上我的孩子?这辈子都别想逃了,无论我爱不爱你,你最好乖乖的待在纪家,做好你纪太太的本职。”
他所谓的纪太太本职,也饱含着上床的服务。
沈栀期第一次从生理上这样反感纪商鹤,因为内心最真诚的感情,被他这样的无情践踏。
第145章 (纪商鹤养的金牌律师团,从...)
浴室的灯开着, 沈栀期将水声也调成最大,站在中央,一遍又一遍地擦着全身, 直到雪白的肌肤都被毛巾擦得微微发红,她才慢慢地停下动作。
透过落地镜面,看着自己这副狼狈至极的模样。
沈栀期想将纪商鹤留在身上的痕迹和气息都洗干净,眼角透红, 半天都褪不下。
不知过了多久, 她全身冰凉,披着宽松的睡袍才从卫生间出来。
主卧里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他早就走了,离开了纪家这座没有感情的冰冷牢笼。
沈栀期在这夜深人静下, 脸蛋颜色近乎全白,亲自联系了主攻离婚案列的汤律师, 双唇轻启说:“我的丈夫婚内强制性行为,可以告他吗?”
汤律师先前就有被沈栀期咨询过离婚的事情,听到这消息,已经不是很惊讶了, 而且同身为女性, 又多了一份理解的心态:“沈小姐, 国内的这种案子一般纠纷很难说的清,恕我冒昧问, 纪先生有没有在过程中使用暴力让你不能反抗?”
沈栀期的眼睫低垂,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细细的腕骨很白, 有这一圈明显的勒红痕迹,是纪商鹤用他的领带捆绑出来的, 事后,他脸色寒凉地将领带整洁叠好,收回到了裤袋里。
她顿了许久,汤律师也耐心地等着,直到那低哽的声音传来:“绑我算吗?”
汤律师沉默了会,随后让她拍照留证。
沈栀期坚持要以这个为突破口,跟纪商鹤打婚内强,奸案的官司。
在这已经破裂且毫无爱情可言的婚姻关系中,她不想在维持了。更不想每天还要装模作样的在纪家,跟他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
沈栀期的律师函在第二天,便送到了纪商鹤的办公桌上。
他的秘书团都疯了,震惊程度到了不亚于纪氏集团明天就要破产了。
――“谁查一下律师函上的公章是不是真的!”
――“太太要告纪总婚内xxx,是谁给她出的招啊。”
――“告不赢的,除非纪总对女人动手了。你们觉得……太太那柔弱的身子骨是经得住男人打的吗?先天性心脏疾病啊,说几句重话都能把她气死的人,纪总怎么可能会家暴!”
――“不会家暴不代表不会强.暴啊!”
办公室内,纪商鹤看到律师函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直接将其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从神情到举止间,没有半点异样,还利用上午短暂的空闲时间,签了几份文件。
另一边下午。
沈栀期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她律师函送出去了,自然是不愿意继续住在纪家的别墅里。
在接完孩子放学后,带他去了附近的超市购物。
从生活用品到新鲜的食材,沈栀期都买了一个遍。
她很少做这种接地气的事情,以前幻想过和心爱的男人能逛超市,一起买生活上用得到的东西,结果满足她愿望的倒是自己生的儿子。
纪开霁还不知道妈妈要跟爸爸分居,他推着小号的购物车,有模有样的跟着妈妈身后。
“沈栀期,拖鞋我不要蓝色的,我要灰色的!”
“还有这个,这个我毛巾要跟你同款……”
“你不能吃芒果啦,你忘了吗?你吃芒果会过敏。”
纪开霁手舞足蹈着,比她还懂得过日子,在购物这些东西的时候,母子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准备纪商鹤的份,连拖鞋都是一大一小的亲子款。之后,沈栀期打电话叫司机上来提东西,因为太多了,她牵着小家伙的手,在准备乘坐电梯的时候,迎面也走过来一个穿着红色卫衣胖嘟嘟的小男孩。
纪开霁假装没看见,如无其事地抬头盯着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
奈何对方就没这么有眼色了,甩开想抱自己的保姆,迈着短腿跑过来:“纪开霁,好巧啊,你也来超市玩吗?”
纪开霁被叫大名,才跟记起有这么一位人似的,斜眼过去:“哦,你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