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他的身型要小一些，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唐周恒只感觉自己怀里正抱着柔软温暖的一团。

唐周恒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抿了抿唇，随后轻轻地叫着：“妹妹。”

很快他就感觉来自身体的异样，他无法克制的欲望冲破围栏，他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为身体的感知感到无尽的兴奋。

他对小悦的爱欲早就已经像藤蔓那样蔓延了整个心墙，可是他的心墙像是居于阴暗处，永远不能昭示。

直到她又长大些，唐周恒那被长期克制的爱欲终于一并迸发。

唐周恒不再唾弃自己，因为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和袁清悦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他们知道对方最深的秘密，和对方经历过最难忘的人生，除了做.爱，做过任何亲昵的事。

他和小悦，本该就要永远在一起的。

从他在垃圾桶边递给她一个果子开始，亦或者是更早，从他们出生开始，他们就被千丝万缕联系起来。

好在最后，他和小悦真的永远在一起了。

小悦比他的欲望还要强烈，甚至懂得在他身上摸索出她的癖好。

唐周恒也不必再纠结小悦对他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爱，她对他有足够的欲望就足够了。

生理性的爱，对于袁清悦来说，已经是最独特的爱了。

她只会对他有这样的爱，所以唐周恒很知足，知足于他唯一的妹妹总归是最爱他的。

屋子外的小花园里，深夜绽放的夜来香散发着浓郁又舒心的香味，哪怕房间阳台门只露了个小缝隙，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样的香味。

夜晚寂静无声，只有袁清悦在自己怀里均匀呼吸的声音。

袁清悦进入了深度睡眠，唐周恒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又开始不老实地乱动，将自己睡得四仰八叉。

唐周恒把她重新捞到自己的怀里，适应了黑夜的双眼足够清晰地看清袁清悦的脸。

唐周恒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脖颈上有他昨夜留下的吻痕，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指尖轻轻地抚摸过这个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和小悦经历过那么多事，桩桩件件都深刻地记在自己的脑中，他们的身上还有互相相爱留下的痕迹。

所以他们的一切必定都是真实的，怎么可能会是虚假的幻想……

窗外天色灰蒙蒙，唐周恒眼角不知何时泛出温热的湿润，泪水彻底在脸上肌肤干涸时，唐周恒也终于抱着自己最珍爱的小悦陷入睡梦中。

花园传来的虫鸣声，断断续续，像是夜晚的私语。

唐周恒的呼吸与袁清悦的同步，身体也被刻入这夜色中。

他的身体与灵魂似是变得轻盈，像是在云端漂浮，又像是渐渐沉入深海……

唐周恒忽地感觉自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没有实体一般游离在这个世界。

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他熟练地开始操控着自己的梦，清醒地做梦。

适应梦中画面后，唐周恒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以上帝视角看着大脑给他制造的梦境画面。

因为已经做了很多年的这个梦，导致他对于梦境世界都变得格外熟悉，也许大脑刻意让他记住了这些梦，也可能是自己的记忆能力本就很好。

梦里风和日丽，一切看似美好。

街道上行人来往，公园聚着满是空闲的大爷大妈。但唐周恒感觉有些奇怪，因为他找不到梦境的主角。

他操控着自己的视线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一座略微熟悉的大楼前，这是梦境“唐周恒”工作的地方。

与现实生活不同，唐周恒从事着深海生物研究，而梦里的“唐周恒”工作内容与物理更相关些。

唐周恒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第七层楼，径直朝“唐周恒”办公室走去，推开门时，他看见一个人顶着一个和自己相似的脸坐在办公桌中央。

那人外貌与他极其相似，只是身型稍微消瘦些，面部的神态格外疲惫，眼底泛起的乌青也告诉着唐周恒，梦境“唐周恒”的精神状态也明显比他的要糟糕很多。

“唐周恒”微微张开嘴唇，突然开口说话：“唐周恒，你过得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唐周恒忽地感觉天旋地转，紧接着自己在梦境里突然有了实体，与面前的“唐周恒”面面相觑，画面里出现了两个唐周恒。

“唐周恒”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光景却不是唐周恒刚刚在室外那般阳光明媚，而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唐周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在想，对面的“唐周恒”到底是什么，是他的意识？因为害怕与袁清悦分离产生的意识？

“我过得很好。”唐周恒稳住自己的情绪，笑道。

他现在把梦境的一切都当成自己埋藏在心底的某些意识。

“妹妹也很好，对吧？”

“妹妹……”唐周恒顿了顿，“嗯，我们很相爱，她很幸福，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做自己爱做的事，每天都能吃饱饭，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每天都和我待在一起。”

对面的人朝着自己笑，眉头弯下，有些喜悦，又有些微不可察的悲伤。

“过得好就好。”

“唐周恒”的话音还没落，梦境却开始崩塌，刚刚眼前清晰的画面像是被撕毁的画卷，四分五裂、渐渐消散。

梦好像醒了，但又没彻底醒过来。

唐周恒能感觉到自己抱着袁清悦，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气味与温度，却无法睁开双眼。唐周恒甚至能感觉窗外本来灰蒙蒙的天也开始亮了起来，夕阳初升。

“妹妹……”他努力张了张唇，似乎唤出了声。

从任何意义上来说，袁清悦都是他的妹妹，他最珍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