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默默等待着，直觉告诉她，很快就会结束了。

又是一次歌唱表演，这一次钟晴不再是伴唱的身份，在贝尔克丽丝的努力争取下，她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主唱。

而贝尔克丽丝却甘愿做她的陪衬，当两人出现在舞台上后，台下的观众都欢呼着，所有的人都在感慨贝尔克丽丝是多么好的一个朋友。

灯光照耀在舞台上，钟晴眯了眯眼睛，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大，观众前所未有的激动。

音乐缓缓响起，原本优雅轻快的伴奏突然变得急促而压抑。

聚光灯猛的收缩，照耀在两人的身上，舞台上的其他人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扭曲的人形物体站在两人面前，台下的观众突然停止了呼喊，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聚光灯下的两人。

人形物体发出了声音：“我赞美你们的友谊，将为你们开启通往现实世界的大门。”

贝尔克丽丝勾起嘴角，然而人形物体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扭曲了面庞。

“战斗吧，厮杀吧，拼个你死我活，什么狗屁歌剧都不及这最后一场的反目为仇来的精彩，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通过大门，把你们的友谊撕裂给我看！”

“撕碎她，打起来！”

舞台下的观众也欢呼起来，一双双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舞台，他们大声呼喊着，宛如失去心神的野兽。

贝尔克丽丝的手握成拳，愤怒在她的脸上升起，她低声咒骂几句，看着钟晴的眼神毫无怜悯。

“你是被骗了吗？”钟晴觉得贝尔克丽丝之前的样子不像是假装，而她现在又这么愤怒，显然是被什么人给坑了。

“废话少说，等我出去了自然会找他算账。”

贝尔克丽丝扬起头颅，身为女伯爵的傲气自然流露，在她心里，她从未把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当成一回事。

如果不是卡拉伦斯和以利亚顺着古先生的线索找到自己身上，而他们又格外在乎这个女人，她才不会想方设法的去取得钟晴的信任。

“就算最后死的是我，你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钟晴有些紧张，她从没有大面积的使用过精神力，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像路恒那样成功。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就告诉你吧，古先生不过是帮我们弄清楚那些阵法真正效果的实验品罢了，我与西瑞尔才是真正的主谋。”

“西瑞尔？你是被他骗了吗？”

钟晴问完，贝尔克丽丝的脸就黑了下来，她的确是被西瑞尔坑了，没想到西瑞尔发给她的那个阵法真正的情况是这样的。

只是她不确定，西瑞尔是知道的还是像她一样完全不知情。

“我和他与古先生追求的不是同样的东西，爱情？可笑，那种无用的东西怎么有权力来的可靠和强大，我们通过验证这些异教徒留下的阵法，来帮助一些人实现自己内心见不得人的想法，从而获得财力和权力。”

“你怎么能确定西瑞尔和你追求的是同样的东西？”

钟晴的一句话让贝尔克丽丝斯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毕竟西瑞尔和她一样需要更多的财力和权力来稳固地位。

她刚想说些什么，人形生物已经开始不悦了，他大声吼叫着，指着通往异世界的门说：“快点！你们要让观众等到什么时候？我数三声，再不让我看到好戏，我就把门关上。”

贝尔克丽丝咬了咬牙，她的精神力虽然比普通人要强，但依旧属于那种防御能力较弱的，根本无法直接攻击人，所以她只能利用身体搏斗。

而钟晴不同，身为拥有成神资本的人，她的精神力极其接近四大神，五颜六色的精神力丝线将她支撑起来，带给贝尔克丽丝的只有绝望。

她没有想到，这个突然出现在星际里，毫无背景毫无身份的人竟然拥有如此庞大的精神力。

贝尔克丽丝扬起头颅，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观众的呐喊声，与人形生物的兴奋尖叫声达到最高音量。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去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钟晴平静而温柔的声音：“等出去了，你可不可以去指证他？你的罪行或许不是那么重。”

她诧异地睁开眼睛，发现钟晴的精神力已经封锁住了那个人形怪物，五彩的精神力丝线如同波浪一般朝四周蔓延，涌向疯癫的观众和舞台，紧接着整个空间都开始瓦解。

贝尔克丽丝再次醒来的时候，眼中映出的是画室天花板，在仆人的搀扶下坐起身，她望着被两人围着嘘寒问暖的钟晴有些发愣。

“钟…”钟晴两个字还没有叫出口，贝尔克丽丝看着勃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琥珀色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雪白的手指捂住伤口，沾染上红色的血花，她嘴唇颤抖着看向自己身边的管家，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卡拉伦斯快速出手，将贝尔克丽丝周身的仆人全部扔到一边，刚想擒住管家，那管家就已经自我了断了。

而贝尔克丽丝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她看着被以利亚护在怀里，从这边只能看到黑发头顶的钟晴，艰难地张了张嘴，最后丧失力气倒在了躺椅上。

捂在伤口上的手失去了力气垂在座椅上，手心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发出令人心碎的声音。

钟晴的身体在颤抖，尽管以利亚在拼命安抚她，但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已经把异世界给摧毁了，两个人都活着出来了，明明接下来只用去调查西瑞尔就好。

而贝尔克丽丝也许只需要做几年的牢，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中，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她什么都没有改变，她不惜耗尽精神力也要一起活着出去的想法，在现在看来变得毫无价值。

证人死了，这个刚刚脱离父亲魔爪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的偏执女人，就这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杀了。

“西瑞尔。”钟晴喃喃叫出这个名字，抱着她的以利亚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心中隐约间确定了什么。

当路恒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钟晴已经哭累昏睡在了飞船里，以利亚和卡拉伦斯坐在茶几旁沉默不语。

“阿晴没事了吧？”

“精神力耗尽，刚刚哭累就睡着了。”比利亚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又掺合进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西瑞尔。

“我去看看，帮她恢复一些。”

路恒进入飞船的休息舱走到钟晴躺着的床前，他蹲下身看着明明才两天不见就格外想念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