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青亲自送沈宁先去高里正那边儿小院儿,然后再去县衙。
看着沈宁穿着新衣,头上耳朵上却没配饰,裴长青:“靳老板那边火炕款子结了,阿宁你去逛逛街,多买些首饰戴。”
沈宁摸了摸耳垂,“等你有空咱一起去。”
自己逛街累,还得拎东西呢,前世她就喜欢跟裴长青一起逛街,他付钱还拎包拎东西,她很轻松。
虽然很想陪媳妇儿逛街,给媳妇儿买美美的首饰戴,可给县衙干活儿不自由,“让阿云和宋福瑞陪你。”
沈宁就笑。
他总想让她花他钱的心思前世今生都一样,她便就答应了。
路上他们就碰到往这边来的香蒲和大丫二丫。
三个女孩子都穿着新衣服,就是布料和做工有些差异。
香蒲家毕竟底子薄,张寡妇舍不得买更好的布料,请的嫂子针线活儿在乡下还行,拿出来就一般。
大伯娘买的料子要好一些,一家子都赚钱,张氏还要和人打交道做买卖,不能穿太寒酸。
而石榴和二民媳妇儿小朱氏平时不下地干活儿,就在家做饭做针线,手艺倒是不错,又能看到裴云这个城里人的穿衣打扮,多少都学一些,做的也就更好看。
不过香蒲也没因为自己新衣服少、样子不够时兴而难过,反而很高兴。
来城里这些日子,她跟着张氏跑东跑西的,很是见了一番世面。
整个人看起来文静稳重又透着机灵劲儿。
大丫二丫来的时间短,却也有变化。
大丫更文静,笑不露齿的,二丫却更活泼,一笑就见牙不见眼。
“二婶儿、二叔!”
她们跟沈宁和裴长青打招呼。
沈宁见有人接自己,就让裴长青先去县衙,免得耽误他工作。
裴长青跟三个女孩子点点头,就跟沈宁告辞,往北去县衙。
裴长青走了,大丫二丫肉眼可见的跟沈宁更亲近一些、
沈宁也关心她们几句,特意跟香蒲说说她家的事儿,又关心女孩子们学拼音如何。
二丫抢着道:“二婶儿,我们学得可认真啦,拼音都学会了,加减法也会,现在正对着拼音背诵员工手册呢。”
一边说她就起个头儿,三个女孩子小声背给沈宁听。
沈宁听得很是欢喜,“你们这么努力,是不是一早就起来背啊?”
三个女孩子都点头,晚上舍不得点灯,可不就得早起学?
香蒲:“张婶子也可用功呢,洗脸吃饭都学拼音。”
大丫二丫这才想起也得跟沈宁汇报一下大娘的事儿,纷纷点头肯定。
沈宁笑起来,领着二丫的手进了霍家小院儿。
张氏听见声音小跑着迎出来,“阿宁呀,可想死我啦。家里可好啊?几个皮孩子都听话,没添乱吧?”
她一叠声地问,沈宁一一回答。
张氏也穿着婆婆给的新衣裳,她挽着沈宁的手臂,高兴得不行,“阿宁,你可真厉害啊,你搁乡下呢那些老板都卖你面子,我去跟人家谈生意,都夸你呢,生意可顺利啦。”
香蒲在一边笑微微地看着,学着,其实哪有都可顺利啦?
只有那些跟高里正和豆腐娘子有生意往来的大老板介绍的人才会对她们客气,她们自己认识的那些有的客气,有的就顶不客气。
还有人眼睛长在鼻孔上,用鼻孔打量她们,骂一句:“讨饭婆子!”
不过张婶子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回道:“哎呀,你看你,真是没口福,人家好运来和八方来财大酒楼都吃的好东西,你倒是往外丢,啧啧,没口福哟。”
张氏在香蒲和大丫二丫跟前要当掌柜的,得稳重、沉住气,但是见着沈宁就跟年轻十来岁似的,和小孩子一样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给沈宁说这家说那家的。
“那邱家有个媳妇和闺女真不行,没家教。我都和他们做生意了,见了面还对我翻白眼,好像我去他们家要饭似的,真是给他们家人丢脸。”她在暖香楼认识的邱少爷,谈生意以后也去过邱家在县城的铺子。
其实合作挺愉快的,就是某天去铺子里碰到几个打扮讲究的妇人小姐,不知道为啥就对她阴阳怪气。
张氏不想和她们冲突,心里却也不舒服。
咋滴,她从青楼发展生意,乡下碎嘴子都没人嚼咕她,轮到城里这些太太小姐嚼咕了?
还是合作客户家的家眷,真是没教养。
你们家男人去青楼你不嚼咕他,你嚼咕我?
沈宁知道张氏心里有委屈,就给她做心理疏导,笑道:“大嫂,你和她们不一个层次。她们整天待在家里,嫁人的除了相夫教子也没别的事儿,没嫁人的就绣花儿做衣裳,顶多几个妇女扎堆闲聊,哪像你这样做正事儿?咱是做实业的,是对这个国家、社会有贡献的,你还给朝廷交税呢,她怕是除了父兄给的嫁妆,自己赚不来一文钱呢。”
甭管对方好坏,安慰自己人就得无条件站她,你要是说什么“哎呀,你太敏感了,人家可能就是那么一说”,那还是闭嘴吧。
果然沈宁这么一说张氏就高兴了,哈哈笑起来,“我也就是有点不舒服,你这么一说我就敞亮多了。”
沈宁:“大嫂,你做的活儿是她们父兄那群男人做的,他们是男人赚家业,女人孩子受益,咱们是女人和男人一起赚家业,孩子受益。等你做大了,虎头铁头翠莲翠兰他们,不也能过她们那样的日子么?”
张氏立刻道:“就咱以后有钱了,也不能那么惯着孩子,惯得没教养可不行。”她对香蒲几个道:“你们也要学着些。”
三个女孩子立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