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里正:“我之前提过,说要是开豆腐坊分二郎媳妇一成,人家不肯要,说教就是教,甭管咱干啥赚多少钱人家不眼气。”
陶族长:“仁义!”
高里正:“我寻思着,要不以后咱管她家吃酱油?就她家一年估计也吃不了几坛子。”
陶族长:“要的。再说了,这媳妇子保不齐还有什么手段呢,我瞅着她来历不简单,不像普通人。你要好好和她维护关系,以后她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得厚着脸皮再让她教教。”
高里正:“不只呢,她男人也不简单,我和你说。”
高里正就把裴长青盖房子那套说了一遍,“大哥你来年不是想盖屋子么,我看别请府里那个工匠了,就我的经验,裴二郎比他强,工钱还低呢。”
陶族长:“果真?”
高里正:“那肯定的。”
陶族长:“那成,来年一化冻我就找他。”
“走,大哥,我先去教你点豆腐。”
“哎呀妹夫,还没泡豆子呢。”
“没事,我带了八斤泡好的豆子,够你们学一天的。”
伴随着陶族长家“轰隆轰隆”推磨的声音,张氏、三婶儿、四婶儿几人也挑着担子在村里穿梭换豆腐。
前儿下午练好点豆腐,昨儿一早张氏就撺掇俩婶儿一起挑担子出去换豆腐,“阿宁不是说了么,三里之外的村咱换七两半,远点的八两说不定也行。现在各家新收了豆子,手里没那么紧,他们指定乐意换。”
三婶儿:“你不是要回娘家么,还有时间?”
张氏:“我快去快回,送下豆腐说几句话就回,还留着吃早饭讨人嫌啊?”
她背上豆腐,又跟大伯娘道:“娘,我快去快回,你继续磨浆子呀。”
她娘家不是很远,一路小跑着去,到了娘家放下豆腐坐下喝碗水。
主要是为了显摆她学点豆腐的过程以及阿宁的本事,否则她都不坐下直接回去继续做豆腐了。
没瞅她大嫂拉着个驴脸,一副嫌弃她这个时间回来,是想留下吃早饭的模样么?
她噼里啪啦说完,下巴一抬,瞅瞅大嫂,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大声道:“我们阿宁夸我呢,说我记性好,学东西快,豆腐点得味儿特别正!你们好好尝尝,回头阿宁发话可以教亲戚的时候我再来教你们。”
老娘还好,今儿对她格外热情,拉着她的手闺女长闺女短的,要留她吃饭。
弟媳们也还行,独大嫂的脸跟要打雷下雨似的。
当初她琢磨点豆腐的时候,就这个大嫂,一点不支持不鼓励,净说风凉话,挑唆娘别给她吃饭,省得她祸祸豆子。
她祸祸啥了,没点出来的浆子不是也能喝?
“娘,我走了啊,我得回去挑担子换豆腐呢。这一天换下来,起码换两斤豆子呢。”
说完她摆摆手背着笸箩小跑着去了。
张氏大嫂酸溜溜的,“哎,可下让她抖起来了。”
想起大嫂那酸溜溜的眼神,张氏就觉得痛快,我分明是老张家的闺女,你一个大嫂却处处把我往外人上推,生怕我回娘家多吃一口饭。
爹娘也是,娶进儿媳妇闺女就成了外人。
罢了,她好好换豆腐,多换两斤豆子,自家过得就轻松些,再不用一家子十四五口人吃那两斤豆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路上三人心里有点没底,也不知道谁先提起来的,说要不咱先七两换一斤,试试水?
毕竟阿宁厉害,大家都信服,别说七两半,八两也有人愿意换,可她还七两呢。
最后三人一起拍板甭管多远,她们就和阿宁一个价儿。
反正远近的她们一天就这些豆腐,最多下午再出来一趟儿,那也没有这些豆腐了。
等过了三里路三人分开,一人找一个村子进去换豆腐,谁早换完谁先来分开地等,集合以后再回家。
张氏还建议她们为了安全,也为了尽快把豆腐换完,一进村就喊:“送豆腐上门啦,豆腐娘子家换豆腐啦,七两换一斤,和去家里一个价儿啦。”
张氏是最敢张口的,毕竟她从小就羡慕那些挑担子的小商贩儿。
虽然走街串巷挺累,但是他们比庄户人赚钱多。
而且再累也没有庄户人累,有些累是喊给外人听的,让人别只眼热他赚钱也看看他多累。
庄户人不喊累,因为没人跟他们抢这活儿,自然也没人听。
张氏自打跟一个小商贩儿搞好关系,知道对方赚钱以后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脑补过无数次自己也挑担子卖东西的场面。
要挑着担子昂首挺胸,有精气神儿,不能让人觉得有气无力很疲惫。
要头发衣服脸手指都整洁干净,不能让人觉得埋汰。
要面带微笑,不发怵,见人就打招呼,陌生人也能变熟人。
再者她们进村先喊豆腐娘子,可以拉近跟村里人的关系,他们都去阿宁家换过材料。
果然,一听张氏喊豆腐娘子,没下地的村里人就出来看怎么回事。
很快一群人围上来,“真的是豆腐娘子家的豆腐,我要换!”
张氏:“我是她本家嫂子,还有俩婶子一起出来的。我家弟妹说了,近处的去她家换,远一点的不方便过去俺们就给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