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人眼睛凶狠的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角落。

白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里坐着一个已经辨不出人样的学生正抱着一团东西在疯狂的啃。

腥味和腐臭刺激着白离的鼻腔,他胃里翻江倒胃,却莫名咽了一口唾沫,他想吃他手中的东西,这种想源自于生理,根本控制不住。

之前帮白离说过话的姑娘哭了起来,说:“我不吃,死也不吃那东西。”

“那你就等着饿死吧!”

刺耳的咀嚼声拉扯着他们的神经,小文哥已经忍受不了了,跌跌撞撞爬起来冲到那名学生跟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东西就往嘴里塞。

那学生看上去已经精神失常,但是食物被抢走,他却如猛兽般将小文哥扑倒在地,跟他抢夺着那块不知是什么的吃食。

第48章 借运03 “你是想吓死我和师父吗?”……

两人疯狂的争夺, 也彻底激醒了船舱内那群学生的欲望,有的开始蠢蠢欲动,然后一动便不可收拾。

一时间, 大厅上乱做一团, 白离惊恐地瞪大双眼, 看着他们疯了似的扑上去, 只为抢那一块东西。

饿到极限的人,说是洪水猛兽也不为过, 白离努力压制着要冲上去的欲望, 看着他们将那块不明物体分食干净,然后又往旁边的船舱里冲。

门被上了锁, 硬生生地被他们拧开。

白离快要失去理智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场景,M国的丧尸片。

里面的船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白离不知道,他指甲狠狠扣在桌腿上,听着从舱传来的剧烈的咀嚼声, 以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先前说死也不吃那东西的姑娘原本没进去, 但是也坚持不住了, 白离眼睁睁看着她冲进舱内,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两字,“别去。”

可话音刚落, 他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了, 他的身体仿佛在被极度的饥饿操控, 疯狂地朝里舱冲去。

舱门大开着, 房间里一片狼藉, 像是刚刚遭受屠杀过的战场,暗红色的血与破碎的皮肉散落一地。而那群学生正跪在地上大快朵颐,白离看到摆在他们跟前的是半截已经死亡的人类尸体。

“呕”

他再也忍不住, 在失去理智前狠狠抵住门舱想要往外逃。这时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肩膀,满脸鲜血的文哥露出腥白的牙齿质问他:“你怎么不吃啊。”

白离回过头,看见那半截尸体被荼蘼的干干净净,先前意识尚还有些清醒的学生此刻变成了人吃人的怪物,他们血红的眼睛里充斥着对人肉贪婪的欲望。

白离惨叫一声,拖着散架的身体冲出船舱,在一阵窒息过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夜深沉,窥不见底的海面犹如一个黑洞,客船于狂风中摇摇欲坠,仿佛一个不经意间就要倾覆。

甲板上,人群拥挤。

一柄纸伞遮盖在半空,挡住了冰凉的雨水,白离嗓子眼被腥咸的海水灼烧得生疼,痛苦的皱起眉头。

“白离,白离,你没事吧?”

耳畔传来风子廷的呼喊声,白离呛了口水,终于猛地清醒过来。

“醒了醒了,白离哥醒了!”

白离在一片嘈杂声中睁开眼,看到拥挤的人群中央有一抹白色闪过,然后迅速消失不见了。

“我……怎么了?”他无力地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跑到船外面来了,还睡在了甲板上。

风子廷费力的将他扶起来,眉眼间满是担忧:“你还好意思问,咱们明明说好的去餐厅吃饭,结果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跑不见了。”

“你是想吓死我和师父吗?”

江扬撑着伞从人群外挤进来,风子廷接过毛巾帮擦脸,边擦边问:“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把整艘船都翻遍了,就差叫救援队下海了。”

“那可不是,整船的人全员出动找你一个,我看那船老板都快要吓尿了。”

茅山协会一众人撑伞站在后面,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白离。

徐逸尘不嫌事大,继续道:“你说说你大晚上的乱跑什么,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一船人都得去警察局里喝茶。”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风子廷瞪他一眼,递了把伞给白离,说:“先进船再说,今夜的天气太诡异了,你不见的这一个时辰里,我们的船在海上打圈圈,差点偏离了航线。”

白离一脸茫然,脑子里人吃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难道只是一场幻觉吗?

左手手心里有些灼热,他张开手垂眸看了眼,发现那个‘九’字微微泛红,在被雨水浸染之后格外惹眼。

“衣服都湿透了,先回房间换身干净的。”

甲板上看稀奇的人散了,白离被风子廷搀扶着进船,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聊着什么。

“先去餐厅吧,我……”他捏紧手心,“我想先吃点东西。”

“行。”风子廷松开他道,“那你和师父先去,我回房间帮你拿件外套。”

白离点点头,抬眸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是晚上六点,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三个时辰了,还有一半航程就能抵达普陀岛。

来到餐厅,白离点了两盘意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像是几天几夜没进过食一样。

江扬坐在他对面,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从头到尾没说话。

倒是茅山协会那帮人在旁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梅子也点了吃的,边吃边问白离之前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会晕倒。

白离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就问他们自己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徐逸尘吃了一惊,随即乐道:“不是吧白大师,你连自己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不会是撞鬼了吧。”

风子廷拿完衣服回来,从背后给了他一拳:“鬼鬼鬼,一天就知道鬼,也没见你抓多少鬼。”

徐逸尘没好气道:“那不然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