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看了眼时间，已是上午十点，虽也困得不行，但估摸着这个时间乾小溪该醒了，于是猛灌了几杯浓茶，打算先上楼瞧瞧情况。
乾盛夫妻俩没和他们一起用早饭，陈妈早些时候便煮了面端上去，可白离到楼上时，发现桌上的两碗面都没动。
乾小溪的房门紧闭着，里面隐隐传出来争吵的声音，是乾盛和他太太。
白离静站着听了两分钟，等里边动静小下来了，才伸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乾太太，看见外面是白离，用一双红肿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摔门下楼了。
白离愣在门前，随后乾盛出来，一脸憔悴的跟他解释：“大师莫见怪，我太太脾气不好，也不太信鬼神，所以……”
白离摇摇头，表示这种情况对阴阳师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乾盛低声叹了口气，说：“小溪方才醒了，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跟她妈一个倔脾气。”
白离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眼，里边窗帘拉的很紧，依旧不见阳光，神色不由凝重起来，说：“那方便我和乾小姐再聊几句吗？”
乾盛抓了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也是被折磨的没了脾气，推开门道：“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大师自便就好。”
白离点了点头，进了房间。
乾盛没跟来，就站在门前远远看着。
屋内光线太暗了，白离如昨日一样，先走到窗前掀开了帘子。
今日，乾小溪并没有躲，半靠着床用一双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看着白离，像是知道他要上来，专门坐着等他一样。
“乾小姐，你还好吗？”白离没上前，站在离床半米远的地方，柔声问。
“你们跟踪我。”乾小溪不答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悲愤。
“乾小姐误会了，”白离轻笑了笑，解释道：“我们是来帮你的，昨晚看见你半夜出门不免有些担心，所以才……”
“我不需要你们帮忙！”乾小溪打断话，情绪有些激动，“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们管，奉劝你一句，别拿那些东西忽悠我爸妈。”
“招摇撞骗也得有个度，否则我让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白离愣怔一秒：“乾小姐觉得我们是为了钱……？”
……好吧，也有五成是为了钱，这个他无力反驳。
白离轻叹一声，转身挪了椅子过来坐下，乾小溪怨恨地看着他，身子往后退了些距离。
“乾小姐不想我们插手，是为了楼下那个男同学吧。”
白离双腿悠闲地交叉，声音比平日里要温和好几倍，说：“因为你知道苗森已经不是之前的苗森了，而且还猜到现在的苗森根本不是人类。”
乾小溪目光躲闪，有些恐惧。
白离侧眸看向房门，门还敞着，但是乾盛没在了，便又问：“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很喜欢他对不对？”
第43章 AB人11 “死到临头了，还帮人数钱……
闻言, 乾小溪双肩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下，神色慌乱地质问白离：“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乾小姐放心，你同学他很好。”
白离摩挲着指尖, 轻言细语地说：“不过……乾小姐你自己, 还能坚持的住吗？”
“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
白离端坐起来, 笑吟吟地看着乾小溪, 说：“我们只想帮你，我知道你想保护的你同学, 所以我们问什么你都不会回答, 但你有没有想过，再这样继续下去, 你和你那位同学会死？”
他没有危言耸听，活人拥有五阳之精，精气是生命的本源，鬼怪可靠吸食活人的精气生存, 活人自然也会因为缺失精气而病入膏肓, 甚至于死去。
而真正的苗森, 他被另外一个强大的灵魂压制着，一旦失去主导位，也没有办法再重见光明。
风吹起纱窗, 阳光透过帘子落进来, 稀稀疏疏一地。
乾小溪在听到这句话时, 表情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 白离捕捉到, 那是恐惧。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你那位男同学为什么那么喜欢你。”白离继续说，“因为你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助他成长。”
他知道乾小溪也许听不懂他口中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所以也没有明说，而是问道：“乾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生病就是从你和那个男同学在一起之后开始的吧。”
乾小溪目光闪躲，捏着被子角的手紧紧地攥成一团。
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正值叛逆时期，思想执拗，尤其是在情窦初开的时候。
白离见她不说话，便压低了声音道：“如果再继续下去，就真的没人能帮的了你了，还有那位真正的苗森同学，你难道就不想救他吗？”
这话有点恐吓小朋友的意味儿在里边，但是白离没办法，说实话他真的很怕碰到这类有学生参与的事件，耗费大把时间在问问题上面，人家不配合，还不能来硬的。
唉，谁叫他们是心灵脆弱的祖国花朵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里两人，一坐一躺，气氛陷入沉寂。
白离中间又问了几个问题，乾小溪还是一个也没回答。
看来这姑娘是真的固执，白离有些无从下手了，最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跟她讲了自己对于苗森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猜测。
在得知现在的苗森也许是某种鬼祟的时候，乾小溪没有特别大的反应，显然她是早就知道了。
平常人在听见鬼祟两个字时，早就吓得哭爹喊娘了，可乾小溪不仅面无表情，还坚持袒护对方，这简直令白离无言以对。
实在没辙，白离便不再纠结着问苗森体内另一个灵魂的事情了，而是问了一些相当于比较好回答的，比如两人在一起多久了，苗森的性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变化的，以及两人在一起之前苗森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