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捂了下耳朵,抖抖肩头的背包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风子廷皱着眉头,脸上露出烦躁的神情,再次用力拉扯铁门,却依然无法将其打开。
他低声咒骂了句,转身道:“门好像被从里面锁上了,打不开。”
“不应该啊。”依向他们早些时候已经进去过了,按理来说,大门应该是处于打开状态才对。
白离上前,检查了外面的锁,铁链子已经被毁坏了。
他抓住门把手使劲往外拉,感觉力道间有弹性,小声说:“应该是卡住了,咱们两人一起试试,看能不能拉开。”
风子廷二话不说,握住另外一扇门把手,两人同时往外用力。
铁门缓缓泄开一条缝隙,一阵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
白离把脚卡在地面的缝里,然后将脸凑过去,想要看看门是被什么东西卡住的。
然而,就在他的眼睛靠近门缝的瞬间,忽然对上一只发红的眼珠子。
白离浑身汗毛倒竖,登时松开门倒退出去好几步,后背心里的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风子廷也被他的动作吓一跳,问道:“怎么了?”
白离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咽了咽口水说:“门……门缝里有一双眼睛。”
风子廷脸色微变,盯了那铁门几秒,然后弯下腰贴着门缝看进去。
在看见那双眼睛时,猛地退了回来。
白离问:“还在吗?”
“在,”风子廷声音有些发颤,兀自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说:“像是活人的眼睛,但是瞳孔扩散无神,分明已是死物。”
若是鬼祟,定然不会再让他们瞧见第二次,白离若有所思:“先把门打开再说。”
风子廷显然已经不想再看第二次,直接抽出自己的剑,从门缝里捅了进去。
白离刚想出声阻止,眼睛里的余光就瞥见地面的门缝里有什么液体流淌了出来。他挪开双脚,月光照耀下,那液体粘稠的发黑。
白离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铁腥味,说:“是血!”
风子廷也注意了,一把将剑抽回来,看见剑刃上满是鲜红。
白离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了,说:“有人死在了门口。”
风子廷把剑擦拭干净装回剑鞘里,抬头看观察了一下围墙的高度,说:“我们从上面翻过去。”
白离点点头:“好,我先来。”
说着,他卷起衣袖,风子廷半蹲在墙角,示意他踩着自己的腿爬上去。
白离照做,借着力双手攀住围墙上的铁栅栏,一下翻了上去。
铁皮栅栏挡住了外面的光,游乐园里面光线很昏暗,看不到地面。那惨白的月光洒在废弃的建筑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显得阴森恐怖。
白离抹了把脸上的汗,摸索着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围墙底下照去。
看到一地凝固的血,游乐园的大门就在他脚下方,他定睛一瞧,看见一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正趴在门缝之间。
若不是方才风子廷刺那一剑,白离或许会认为他是个活人。
但显然并不是,因为他双腿扭曲,腰身像是被折断了似的,整个人身体呈往前倾斜的匍匐之势,半张露出来的脸上毫无血色,表情凝固在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风子廷打算从围墙上翻进来,白离深吸一口气,说:“我去把门打开。”
说着,他沿着墙壁爬下来,抓住那个死人的后衣领把他从大门上拉开,扔在地上。
死者是一个青年,年纪看起来不大,身体已经没有温度了,但还是软的,目测应该刚死没多久。
门上溅得到处都是血,白离检查了一下锁,发现门是被人从里面扣上的,难怪他们在外面怎么拉也拉不开。
白离打开门,风子廷从外面走进来,两人同时看着地上的尸体。
青年眼睛暴突,嘴巴大张着,不知道死前经历了什么。
风子廷用剑挑开他微敞的衣领,脖子上有一道极深的勒痕,皮肉外翻,看样子是被活生生勒死的。
白离猜测,他有可能是进来探险那批年轻人中的一个,只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依向他们来时他就在了,那肯定不会还趴在门上,如果是后来的,那又怎么会死在门前。
从这人的死状来看,应该是想从游乐园里出去,只差临门一脚,结果就被什么东西勒死在了门后。
“先走吧。”风子廷急着去找依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具尸体上。
白离点点头,一想到方才自己在门缝里与一个死人对视那么久,就感到不寒而栗,他随便拾了块烂布挡住了尸体的脸。
这个游乐园的规模从外面看并不大,但是进入园中后,还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游乐设施建设的比较紧凑,进门就能看见小孩玩的旋转木马、地轨火车、碰碰床,只过现在都已经废弃了。
再后面是一栋四方椭圆形的高房子,墙壁上画着一些大脸小丑涂鸦,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门,里面一般都是马戏团或者一些探险项目。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头顶的月光被高建筑分散,仅有几丝光亮照进来。
白离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四下扫着,看到了满地散落的杂物,有破旧的玩偶,断裂的道具,还有悬挂在娱乐设施上的一些不知是什么的物件。
阴冷的风出过,地上的枯叶被刮起来,那些坏掉的建筑物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在夜里非常刺耳。
两人不知道依向几人究竟在游乐园的什么地方,风子廷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