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雅忙推拒,“夫君公务繁忙,府中时常有官人?进出,我娘家人?若住进来,恐对夫君影响不?好……”
谢雅如此体贴,终究让崔行知做出让步,“好,既如此,那便依你,但是,你不?能一个人?过去?,得多带仆从,好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看崔嬷嬷就很合适。”
崔嬷嬷是崔行知的?乳母,与崔府自然一条心?,说是照顾,实则监视。
明白这?一点,谢雅捏紧了帕子,面上柔和?,“谢夫君体恤。”
当晚,二人?宿在一处,隔日,崔嬷嬷便来了,护送谢雅去?了别院,除此之外,还带了二十几名护卫,将别院里里外外全都把守起来。
这?些护卫崔行知并未提前告诉谢雅,当她看到?那么多人?包围住别院时,心?便沉了下去?。
第57章 杀光 他只须守护他的公主
谢雅来这里, 除了姐弟叙旧,更重要的就是传递消息,以她?的直觉,虽不知崔行知传出的那封信具体写了什么, 也必定和自家人有关, 无论是好?是坏, 得和弟弟们商量。
眼下崔行知如此?行事,谢雅一直隐隐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几乎能?够肯定,自己夫君要做的事, 必定有损谢家。
这边动静不小, 自然引来了谢万钧与谢安等人,兄弟俩一出现,谢雅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步履慌乱地朝弟弟们走去。
见长?姐面色难看,谢万钧也有了猜测,估摸着自己的投奔之举,是不成了。
“先带长?姐下去休息。”谢万钧维持镇定, 将谢雅交到谢安手中。
谢安瞥了眼院门口?的一圈护卫, 意识到情况有变, 便先护着长?姐退回堂屋。
芙蕖与迟渊已经等在了门口?, 谢雅再难掩饰, 慌忙抓住芙蕖的手,在芙蕖与谢安的搀扶中坐了下来。
“谢安,长?姐、长?姐对?不起你?们……”
谢雅声音颤抖,神情无助,“我原以为?, 让你?们来苏州可?以避祸,可?昨日我回府时,亲耳听到崔行知写了密信交由一位宦官,叮嘱他务必送到傅相手中。”
在此?之前,谢雅没想过自己会好?心办坏事,是她?提议让弟弟举家迁往苏州,如今,却反帮旁人来了个请君入瓮,让弟弟自投罗网。
谢安握了握她?的手,“长?姐放心,或许情况并没有我们预想中的糟糕。”
“真、真的吗?”
谢雅双眼满是希冀,泪水夺眶而?出。
如此?情形下,她?甚至都忘了这个弟弟是人前所谓的傻子,却一厢情愿地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期望能?从他口?中得到安慰。
得知崔行知的密信是交给傅相的,在场众人除了谢雅,彼此?皆心知肚明,恐怕事情是冲着芙蕖来的,傅相是不杀芙蕖决不罢休。
想到因为?自己连累了谢家,芙蕖悔恨不已,早知道,当日她?就不该重回谢家商船,自己出事便罢,还要连累谢家,连累已出嫁的谢雅。
谢雅向她?们通风报信,又被围困于?此?,即便最后这件事过去了,她?也再难回到崔家,娘家倒了,又与夫婿离心,谢雅的下场,芙蕖不敢深想。
芙蕖咬咬牙,“表姐别担心,他们是冲我来的,倘若……倘若万不得已,你?们将我交出去,或许能?保谢家。”
“胡说?!”
紧要关头,谢雅顾不得体面,当即斥道, “我怎么可?能?让你?涉险?你?是叶憬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有事……对?,我去求情,我与崔行知夫妻一场,或许,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将此?事按下。”
“没用的。”
迟渊开口?,宛如浇下一盆冷水,他抚过腰侧的剑鞘,眸色冷沉,“与其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不如靠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崔行知对?谢家的了解到底太少,又是一介文官,以为?单靠这几十名护卫就能?将他们困住,殊不知他们一行五人,三个有武艺傍身,其余家仆,也大?多学过拳脚,护着几个婆子丫鬟一起冲出去,不算难事。
这一点谢安认可?,那什么姐夫,他早就看透了,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伪君子,这些年长?姐跟了那人,看似恩爱,背地里没少受委屈。
就在两个男人摩拳擦掌之时,谢万钧应付完外头,走了进来,“都别冲动。”
他坐下仓促饮了一口?茶水,面容凝重道,“试探过了,那些护卫都是官府衙门里的人一帮酒囊饭袋,要杀出去不难,可?然后呢?”
谢安愣了愣,心头刚燃起的火瞬间灭了。
迟渊则抿唇,谢家其他人与他无关,他自不会考虑,最要紧的是芙蕖。
谢万钧也不指望迟渊能?为?谢家其他人考量,他定定望向谢安,“你?小子这些年装疯卖傻,如今装不下去,想一展拳脚,我能?理解,但你?行事要考虑后果,我们几个逃了,余下的家仆如何?是好??”
“管事,王妈妈……每一个都是我谢家忠仆,一旦我们动武,就会被崔行知扣上?袭击官兵的罪责,他必然会向上?禀报,届时苏州府官兵倾巢而?出捉拿我等,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也是谢万钧能?做家主,而?谢安只能?故作纨绔的原因,谢安的想法,永远只顾一时。
谢安撇撇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束手待毙?”
谢万钧沉默半晌,才?将目光投向芙蕖,饱含深意。
眼神交汇的刹那,芙蕖领悟了,她?咬着唇,唇色苍白。
“表妹……”
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谢万钧感到难堪与窘迫。
不是他自私,只是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芙蕖出面,只要芙蕖亮明身份,明面上?官府不敢为?难,甚至要加派人手保护她?的安危,至于?那些听命傅相的刺客,也会有所顾忌。
只是,如此?一来,芙蕖就不得不在朝廷的保护之下,重回皇宫。
其实打心底里,谢万钧不认为这样做对芙蕖有何?损失。
北辰已亡,叶憬统领的北辰残军与姜国?大?军相比,难成气候,天下已是姜国?的天下,芙蕖能?做姜国?皇后,将来再诞下皇子,若得恩宠,芙蕖的皇子就是下一任姜国?皇帝,兜兜转转,江山依旧在北辰血脉手中,而?芙蕖的余生,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即便不谈将来,就眼下而?言,若芙蕖能?从中斡旋,兴许姜元义不会对?桑洲的百姓赶尽杀绝,何?乐而?不为??
就像当年北辰的冯皇后,成了姜国?的莲妃,如果没有她?,芙蕖无法在姜国?皇宫生存,北辰百姓将失去桑洲这个避难所,谢家也不会延续至今。
二人没有多余的话,迟渊却敏锐察觉出谢万钧的意图,当即挡在芙蕖身前,“我不同意,不管你?打的什么算盘,凡是不利芙蕖的事,我都不同意。”
“迟渊将军,”谢万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