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有自己能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太难受了。

虽说嫁娶之事多为父母之命,国公夫人也说就通知章廷安一声就行了,但因为那个梦,乔蓁蓁还是更想看章廷安自己的意思。

她放下手上的活迎了上去:“蓁蓁你来啦,身子好了么?我看看伤口恢复得如何了?”

听到她说起卫大人,乔蓁蓁眸光一顿,顺势便问了一句:“卫大人怎的了?”

她想问的多些,因为那日卫芸遭掳,事后她便也猜测过,或许这个事情会与卫大人有关呢?

她也没有扭捏,接过荷包道了谢,便仔细收入袖中。

卫芸将她带进屋里,又让丫鬟去下头泡茶,两人便在屋里说话。

乔蓁蓁见乔霏霏没看到她,主动叫了她一声:“七妹。”

乔蓁蓁将她刚刚的神色全看在眼里,闻言,轻轻点了下头:“对啊,那我就不与七妹多聊,先走了。”

既然章廷安也愿意与她议亲,那这事才算是真正定了下来。

她知乔蓁蓁从小便是被府中娇养长大的,只怕没晒过这样的大太阳。

“下聘就下聘,说得好像要去攻打乔府似的做什么。”

她没注意,床头躺着的少年这时也微微敛了神色,静静看了她一会,眼里眸光难辨。

她不会医,但听卫芸说却不会觉得突兀,大抵多少也有点欣赏美人的心思在吧。

乔蓁蓁收回目光,心里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管,直接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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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梦里那个亲吻是否为真。

“这有什么的,你花神节那日对我可是救命之恩,我不管如何报答都不为过。”

乔蓁蓁忙不迭地点头,迫不及待就拉着她又去了院子里,卫芸边指着药簟,边挨个给她介绍这些药材,眼里有一种熠熠的光彩。

卫芸的院子里有好几个架子,上头放着正在晒制的药材,她正巧在一个晒簟前拨弄里头的草药,听见院外的声音,她扭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跟在管家身后的乔蓁蓁。

就见叉着腰站在床头定定看着他的小姑娘,在他紧急的否认三连后,突然眯了下眼睛,下一瞬,猝不及防大笑起来。

等到卫芸把院子里的大部分药材都介绍完,带着她去了院中的一处小亭子里坐下歇着,笑问她:“我好像说了许多,蓁蓁可会觉得无聊?”

乔蓁蓁重新往旁边一坐,她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掩在袖里的手却轻轻抓了一下裙摆。

她边说边自己凑到乔蓁蓁的额角,轻轻先开纱布看了一眼那个伤口的恢复情况,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嗯,已经快长好了,之后可以每日多涂一些我给你的那个药膏,疤痕去的更快。”

乔蓁蓁在桌边坐下,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荷包递过去,笑道:“芸姐姐,这是我自己绣的,赠你做小礼以表心意,不是多贵重,你可不能推辞,不然便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她似是刚从外头回来,神色看起来有些奇怪。

卫大人的官职也不算高,卫芸屋子里却放了一整盆冰,想必就是为了让她在夏天过的舒适些。

“不会呀。”乔蓁蓁摇头,“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呢。”

不过听到他这么说,乔蓁蓁心里还是有几分放心了的。

金梁城的夏季到了八九月便有些难熬,但冰的价格却不低,不是大户人家都供不起,就连一些品级低的朝廷官员府上,只怕都只在主人家的屋里有冰。

在一连给章廷安送了四日药膳后,第五日,乔蓁蓁改让樱桃替她跑这一趟了,因为她今日是打算要去卫府的。

什么样的关系都要有个度,乔蓁蓁在试探,她日后对章廷安的态度要停在哪个度上。

那个梦里的亲吻……

卫芸笑起来,本就娇美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明艳动人。

章廷安不知怎的,莫名叫她看出了点紧张感,他抿了下唇角,将目光移开,虚张声势地大声道:“我哪有什么属意的人,你可别冤枉我,这说的好像我怕与你议亲似的。”

乔蓁蓁兴致勃勃地听着,心里如是想。

不是那种苦涩的味道,而是很好闻的草木清香。

卫芸总是担心他爹日后要忧思过度,对身子不好,是以她在发现卫大人最近状态不对后便多关注了些,也问了几句。

她嘴角噙笑,圆圆的杏眼就这样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

若是他确实不想跟她议亲,便不勉强,梦里的那个吻,她便就也当没发生过。

乔蓁蓁挽住她的手,笑眯眯道:“知道啦,芸姐姐给的药膏我每日都在用呢,今儿就是特意来谢谢你的,我晕着那几日还让你也跟着操心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乔蓁蓁对外头晒着的药材很感兴趣,想让卫芸带她去看看,卫芸自是答应了,只是又叮嘱道:“只能看一会,外头正是晒的时候,别把你给晒坏了。”

“哈哈哈你这么慌干嘛,我又没说什么,左右我们这亲一定,这些姑娘也就与你无缘了,你要是真有属意的还是早点与你娘说说,我可不想成亲之后上演话本子里的那出争宠戏码。”

乔蓁蓁见她收了,心满意足,她最怕芸姐姐与她客气,反倒见外了。

乔蓁蓁无语,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闺友之间赠些荷包手帕团扇都是常有的事,卫芸听她这么说,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在樱桃提着食盒去了国公府之后,她便带着春杏也准备走了,只是没想到在去前院的路上还碰到了乔霏霏。

“他最近这段时日每每下值回来都面露疲色,前几日府上还来了位贵客,将人送走后父亲便独自在书房坐了一下午,我其实还有些担心。”

乔蓁蓁默默听着,忍不住问:“是哪位贵人啊?莫不是卫大人在朝中工作不顺?”

他爹只娶了她娘一人,生了她和弟弟,家中也就他们一家四口,弟弟如今才十七,还未入仕,父亲在朝中遇到什么,回来也就只能跟她娘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