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大夫！快去！”
她声嘶力竭地喊了两句，下人们赶紧散开去找大夫。
季氏叹了口气，坐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乔蓁蓁，心里头就是一阵揪痛。
这时季氏又低声问道：“卫小姐，你带来的这些伤药里，可有能祛疤的？”
季氏道了谢，马不停蹄就吩咐了身边的大丫鬟秋芜亲自去请大夫，又去了前院大殿中捐了很大一笔香油钱，毕竟不知道乔蓁蓁什么时候能醒，说不得还得在寺中叨扰。
乔蓁蓁与季氏的关系很好，因为被宠爱长大，许多事都爱与她娘说，所以一听季氏不知道卫芸，章怜才有些疑问。
卫芸带了药来，给乔蓁蓁脚踝擦破的地方和身上淤青的地方都涂了药，然后重新将她的衣裳整理好，扶着躺回了床上。
“大夫说应是不严重，但因为从几层台阶上跌下去的，怕身上有什么磕碰，得找个女医来。”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说什么都有。
季氏感激地朝她道谢：“那便麻烦卫小姐了，若是蓁蓁醒了，改日我定登门拜访。”
乔蓁蓁从三四级阶梯上跌下来，就怕身上有磕碰没能及时发现，他虽是大夫，但也是男子，这时候自然不好处理。
两人心里都是心焦，时不时就要往门口看两眼，看看秋芜把人带来没。
季氏虽不知这卫家的小姐医术到底如何，但看她神色自若沉静的模样，不禁就让人放心了几分。
莫不是当初芸姐姐没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蓁蓁？不然她怎的都没与她娘提一句。
季氏听了她的话有些诧异：“卫家的大小姐？可是礼部卫郎中家里的？好像是听说卫大人有一个女儿，但好像不在金梁？”
季氏也走了过去，红着眼忧心道：“劳烦卫小姐了。”
章怜一瞧见她，便赶紧站起来迎了过去：“芸姐姐你可算来了，快看看蓁蓁吧！”
好在灵心寺里也有懂医术的大师，很快就有下人带了一位师父从寺里出来，快步朝这边走。
她想了想，小心将纱布拆了，重新看了下乔蓁蓁额头上的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血早就止住了。
卫芸在路上已经听秋芜说了乔蓁蓁不慎跌跤的事情，心里有了数。
秋芜又去城中跑了一趟，结果她人没回来，章怜却找到了灵心寺来。
待大师走近，季氏便焦急道：“大师，劳烦您看看小女，她刚刚从楼梯上跌下来，现在都不知如何了。”
他们与卫家之前没什么走动，现在有了这么个事，季氏觉得于情于理都该去一趟的。
城中并非没有女医，只是确实稀少，也不是各个都愿意来这么远的地方看诊，多半都是在医馆里坐诊的。
她今日是正好出门，在街上撞见秋芜着急忙慌的样子，便上前问了一句，这才晓得乔蓁蓁在灵心寺前的石阶上摔了，现在人还没醒。
她被小沙弥带到厢房的时候季氏还吃了一惊，起身过去问道：“阿怜怎的来了？”
同时心里也感叹了一句：卫家这位小姐气质倒是与金梁许多官家贵女不同。
乔蓁蓁即便是磕到头，但脉相平稳，不应该现在还不醒啊。
卫芸看到她头上包扎的纱布，想来是磕到头的原因了。
“可不是吗，我看着好像额头都磕破了，该不会破相吧，那可就麻烦了。”
又想到前些时日乔霏霏闹着不肯与卫家的公子议亲，季氏觉着，说不准卫家也瞧不上七丫头。
卫芸点头，也知她是在担心什么，从自己的小药箱里拿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瓶子递给季氏：“这是我自己调配的祛疤膏，夫人可以试试给蓁蓁用上，若是怕不晓得用，等蓁蓁醒了我再来府上也可以。”
季氏还未派人去府中给老夫人禀这事，怕她老人家担心，想着若是乔蓁蓁一会就能醒，那便回去再说。
季氏又有些疑惑地低语了两句，但也没放在心上，倒是章怜，在一旁听了这话之后有些惊讶。
灵心寺因着是金梁城最大的寺庙，厢房已经算是宽敞，但也只放了一张单人小木床，一套桌椅和一个木柜，并无他物了。
章怜也走了过去，安慰道：“季伯母，先别着急，我刚刚是在街上遇到秋芜姐姐，听她说要找女医的事，正好我认识一位，是卫家的大小姐卫芸，就让秋芜姐姐去卫家问问去了。”
若是她一直不醒，那也只能叫人去府中交代一声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时候，两人都看着床上的人，只想她能快些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秋芜紧赶慢赶地回来了，身后果然跟着卫芸。
章怜急匆匆进了屋里，一眼就看到头上绑着雪白纱布，人还躺在木床上的乔蓁蓁，她顾不上回答季氏的话，先就问：“季伯母，蓁蓁怎么样了啊？摔得严重吗？”
重新上过药给伤口包扎好后，卫芸也疑惑了，一旁的章怜这时候忍不住起身踱步，几个大夫都说不严重，但怎的人就是醒不过来呢？
她的眼眶泛红，担心不已。
片刻后，大师道：“施主，先抬进寺里吧，这位小施主如今昏迷应是额角这处伤的原因，其他地方目前没发现明显伤痕，稍后还得仔细诊治。”
这伤可大可小，但磕到总是吓人的，她隔着纱布轻轻摸了摸那处额角，没有肿，看来只是出了血。
“乔五小姐还没议亲呢，若是额头真留了疤，不说别家，国公府都不知道能不能议上了吧。”
毕竟乔蓁蓁伤在了脸上，哪怕是额角，对她们这样的官家贵女来说也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哪怕是留个一星半点的印子，日后都十分麻烦。
即便被这样折腾，乔蓁蓁也没醒。
“好，你们莫急，先叫人扯张布帘吧，我这就看看。”
怎就会出这么个事呢！
布帘是找寺里借来的一块麻布，春杏和樱桃一人拉着一角分立木床两侧，将里头隔了空间出来，卫芸让季氏将乔蓁蓁扶起，从头到脚仔细摸过看过之后，方才点点头：“肩背处有些淤青，但都没伤到骨头，脚上有两处蹭破了皮，上些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