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玉阴着脸,捏着令牌指骨泛白,差点把这令牌往地上砸。

*

另一边,

富丽堂皇的马车里,

李珣扶着车壁,呕血呕了一会,才终于停下来。

他强行切断了自己和令牌之间的关联,所以受了伤。

这时候他胸口?起伏着,脸色也有点苍白,唇角还沾了一点血迹,原本是攻击性很强的锋锐长相?,这时候也锋锐不起来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很虚弱。

旁边的手下见他这样?,低声问:“主人,您还好?吗?”

李珣把嘴角血迹擦掉:“无事。”

手下道:“您这是何必呢,为了不让她感应到您的踪迹,和令牌切断链接,白白受伤。您之前从她那回?来,受的伤应当还没好?全呢……”

“闭嘴,”李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阴嗖嗖地:“一个瞎子罢了,真?当我是那么?好?掌控的?我倒要看看如此?这般,她还能有什么?法子找到我。”

手下这时候真?的闭嘴了。

他觑着李珣的脸色,一边觉得李珣嘴挺硬,一边又?十分惊奇,因为他从没见过李珣这么?狼狈的样?子,有点像在外面被人揍了,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逃跑,但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只有李珣揍旁人的份。

一个金丹期的瞎子,究竟是怎么?能把李珣逼成?这样?的?

虽然李珣嘴上不说,但手下能感觉到,李珣很怵那瞎子。

即便说是去谢府,要找青青姑娘拿一个玉佩,等拿到玉佩后再回?头找那瞎子拿玉牌,但他却总觉得,事实其实有点像是拿到玉佩之前,李珣根本不敢和那瞎子碰面。

手下想到这,沉默地给?李珣递过去一杯茶。

……算了。

还是请神佛保佑,在找青青拿到那玉佩前,那瞎子找不到他家主人吧。

*

城郊那客栈和谢家本身离得也不算太远,

哪怕不用缩地术,马车行驶两个时辰后,也驶到了谢家。

李珣平日?里行事乖戾,但还没到什么?都不顾忌的程度,因此?倒也没一上来就同谢家人说他是来找谢家那位养女的,而是找了个托辞,说他途经此?处察觉到妖界封印不稳,所以特地来谢家拜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天剑宗和谢家关系很淡,

并未结盟,也没结怨,甚至平日?里也没太多往来,但彼此?都听闻过彼此?大名,

眼下李珣前来拜访,谢家人虽感到意外,却仍旧把他当成?座上宾对待,备好?了客房,准备等晚间设宴接待他。

谢承谨那边自然也收到了这消息。

他和贺兰危查看过妖界封印大阵,如今也已经把阵眼修补好?了,原本也要先回?谢家一趟,准备些加固封印的材料,眼下李珣用这托辞拜访,他便也不再在城郊多留,带人回?谢家。

回?程路上。

谢延玉仍旧和谢承谨分开乘车。

那侍卫仍旧跟着她,不过这次并未和她共乘,因为这辆马车之前的车夫是从客栈雇的,这时候要回?府,之后就不再回?这客栈了,所以没法再从客栈雇佣车夫,因此?那侍从坐在车外驾马,她自己则单独坐在车厢里。

她原以为谢承谨会和贺兰危同乘一车,但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贺兰危不在。

于是她问系统:贺兰危呢?

系统道:【在河底呢。】

谢延玉:?

系统:【受重?伤晕过去了,没人带他出来,所以还在河底躺着。】

谢延玉:……

谢延玉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不是知道系统不会在这上面骗她,她真?的要以为系统是编了个奇奇怪怪的谎言来搪塞她,它说的每个字都挺正常的,但组合成?一句话就有点不正常了,有点荒谬。

半晌,

她才又?问:谢承谨没把他捞出来?

系统:【没有呢。】

谢承谨虽然不爱多管闲事,但贺兰危和他一起去看封印大阵,晕在水底了,这也不完全算闲事,于情于理,谢承谨都应该再下去一趟把人带出来,结果这么?久过去了,居然就把他仍在河底不管了。

这都不是礼数不周全的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承谨巴不得他死呢。

反常得都有点匪夷所思了。

谢延玉想不明白,但也懒得揣摩,她问系统:那他会死吗?

系统:【那倒也不至于,就是半死不活多晕一会吧。】

谢延玉只关心贺兰危的死活,毕竟他要是死了,她这剧情也没法推了,现在知道他不会死,那他在河里有多凄惨,都和她没半点关系,反正等他自己醒过来,应该会自己从河里爬出来。

于是她没再多问。

她心里还想着李珣逃跑的事,手里捏着天剑宗令牌,感应不到李珣的位置,她想遍了其他方法,也想不到别的法子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