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凝香一下子被架起来了,若现在不喝,就显得太不给令贵人面子。令贵人的品级比她还高一级,都伏低做小到如此程度了,她还不识趣,就不能怪对方翻脸了主动权一下子到了对方手上。
卫凝香视线扫过酒壶是最普通的酒壶,没有阴阳酒壶的那种开关,再扫过两人的酒杯看起来也不像能弄诡的样子。
她咬咬牙,想:回去之后就请太医,若真出了问题,也能为皇后娘娘除去一大敌,她贱命一条,划得来!
卫凝香心一横,举起酒杯喝干净了。
魏敏笑眯眯道:“这才对嘛~来,吃菜!”
她给卫凝香夹菜,当然,为了向她证明清白,给自己也夹了一模一样的菜,在闲聊的过程中,就将丝袜的织法告诉了她。
一场宴席结束,魏敏送走卫凝香,回来向嘉妃复命。
嘉妃正在琢磨,眼角眉稍间透出几分愉悦:“你的法子,这真有可能成功。你看卫凝香与宴时的样子,全程疑神疑鬼,又苦于没有证据而不好翻脸,如此思虑过甚,必耗心血。”
魏敏笑道:“她是聪明人嘛,聪明人都这样,想得多。”
其实计策很简单,只是魏敏使了个小手段,同时欺骗了嘉妃和卫常在两个人。
对嘉妃,她说要疑心生暗鬼,那酒壶里就是上好的梨花白,别的什么都没有,但是要故意装出一副里面加了什么的样子,例如单独从西次间拿酒出来啊,和嘉妃使眼神啊,都是故意做出来,恐吓卫凝香的。
皇后扶持卫凝香,希望卫凝香早早怀孕生下一位皇子,必然是着急的。若卫凝香得宠一段时间却没有怀孕,她必然要怀疑是今天魏敏给的酒有问题,但是找太医又查不出来,如此便有了杯弓蛇影的效果。
但实际上,那梨花白里是加了避孕药的,魏敏特意从系统商城买的,喝一口能避孕一年,没有任何副作用,太医也查不出来,老贵了。
她进入西次间时,趁两人的视线被槅扇门阻挡,悄悄加在里面的。
至于她自己喝了三杯……
那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打算怀孕!
魏敏骗完卫常在骗嘉妃,在两人眼皮底下玩了一出计中计,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她表面恭恭敬敬,心里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西配殿,一屁股坐在榻上,舒舒服服地摊下去。
啊~平静又快乐的读书日子,终于开始了。
第87章 第87章恨不得耳朵聋了
魏敏被禁足了,奇怪的是内务府那群秃鹫并没有克扣她的水、冰、炭以及其它日用品,就连大厨房一日两顿送来的饭菜都是合乎贵人品级标准的,正常得简直不正常,仿佛有谁特地打过招呼。
魏敏想了一圈,也想不出究竟谁这么好心?
嘉妃?不可能。皇后?那更不可能。
魏敏死活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反正能使唤内务府的,品级绝对比她高多了。在这个鬼地方,品级高到能随意使唤内务府的,拿捏起她来也是易如反掌,她无法拒绝也无法反抗,不如干脆生受了。
魏敏心态放得很宽,每天早睡早起,连请安不必了,整天宅在西配殿,张嬷嬷来了,就认真地跟她学习读书写字,张嬷嬷走了,就假装小憩,实则歪在炕榻上玩手机(系统)。
小日子过得嗖嗖快。
九月里,圆明园湖里的荷花都败光了,桃花梨花玉兰花也早早都凋谢了,被内务府的花匠们清理掉枯枝败叶,又换上一盆盆颜色姿态各异的菊花,还有桂树桂花四处飘香,圆明园又换了一副新风景。
这天下午,弘历照旧宣召皇后侍膳。
富察皇后带着卫凝香走进殿内,蹲安之后抬头,却见一个太医跪在皇上面前,正在为皇上诊脉,旁边还站着五个太医共同诊治。
富察皇后心中一悸,不由自主地担心道:“皇上,您身子不适吗?”
弘历看见爱妻关心的模样,心里很受用,笑着抬起手:“无妨,只是近来感觉有些疲惫而已,一点小事。”
富察皇后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带着一点不赞同的表情嗔道:“皇上是万民之主,是天子,天子的事就没有小事。”
富察皇后与他做夫妻十几年,是真的知道怎样哄他开心。弘历觉得身体疲惫,自觉是一件小事,不必大惊小怪,但若是别人真的把这事当成一件小事,他就要不高兴了。正如皇后所说,他是天子,他可以轻描淡写地对待自己,别人却绝对不能轻描淡写地对待他。
等太医诊完了脉,富察皇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皇上的身体可有哪处不妥?”
太医起身拱手:“皇后娘娘恕罪,请容老臣与诸位同僚商讨片刻。”
富察皇后忙道:“哦,好好,你们先商讨,脉象晦涩难辨,理应先商讨一番再作定论。”
弘历笑她:“瞧你,慌什么?”
富察皇后低头谦卑,仿佛是低到尘埃里开出的一朵花:“臣妾一介妇人,骤闻皇上身子不适,失了分寸,进退失据,让皇上见笑了。”
“没事。”弘历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背,笑着安慰她,“朕身体好着呢,你不用慌张。”
两人亲密地脑袋挨着脑袋,脸上都带着笑,一时间其乐融融。
六个太医讨论完毕,其中最年长的那个出来说话:“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依据脉象来看,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最近劳累过度,有些气虚,宜先用温和的汤方徐徐增补血气,再就是现在已经是秋季了,黄帝内经有云,秋补冬藏,皇上当顺应秋季的养收之道,平和性情,保持神智安宁,忌大喜大悲大怒,保护身体
的正气。”
弘历敏锐地察觉到了太医话语中的未尽之意:“什么意思?脉案和汤方都拿来我看看。”
他翻动着太医呈上来的文件,时不时问太医一两句,把几个太医问得战战兢兢冷汗直冒,而他自己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沉默许久,忽地叹了口气:“朕不想承认,但朕确实已经33岁了,永璜都要大婚了,朕马上就是爷爷辈的人了。”
此话一出,殿里所有人包括富察皇后全心惊胆战地跪了下来。明明弘历没有发火,可是跪着的所有人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仿佛上方悬着一柄随时可能斩落下来的锋利刀刃。
富察皇后硬着头皮说:“皇上身体强健,又时时注意养身惜身,天子万福,必定万岁。”
弘历摇摇头:“你这就是哄朕了,史书几千年,甚少有人活过百岁,皇父亦是天子,拜佛求道之心诚朕亲眼所见,可最后如何了?万岁?哼,能活百岁便已是大幸了!”
富察皇后头低得深了:“皇上圣明,但臣妾只是一个无知妇人。作为一个妻子,臣妾唯盼皇上万岁。”
弘历脸色稍缓,对她说:“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