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抬步还欲去追,肩膀却被人用力按住了,楚涧松轻叹一声,在身后开口:“别追了,人已经走远了。”

白渚清也赶了上来,见她这番失神模样,有些失神,忙抚了抚她的脸,道:“师妹……”

刚想劝慰几句,柳拂雪却是忽然回过了神来,转身拉住楚涧松的衣袖,失声问道:“师伯,那人是……那人是……”

“不好了,不好了!”还不等她问出口,却见忽有一青衣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三人,顿时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了上来!看衣着,应当是临安季氏的弟子。

白渚清反应极快,两步上前,挡在了柳拂雪和楚涧松的身前,接住了那名弟子,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人似乎还惊魂未定,结结巴巴道:“少……少主……少主他……”

三人一路狂奔,冲回镇前。

远远就看到一个青衣身影伫立在岸边,柳拂雪瞳孔骤缩,三步并作两步,加速冲了上去:“季临风!”

“啊?”季临风刚刚斩了几百只“虾兵蟹将”,正累的摇着扇子只喘气,听到呼唤,下意识转头,谁料刚一回身,便被刹不住脚的柳拂雪撞了满怀。

力度之大,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

季临风被巨大的冲击力逼的后退了几步,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痛的直抽抽,咬牙切齿道:“我靠……拂雪……咱俩就算有再大的仇……你也不至于一头把我给撞死吧……”

柳拂雪也意识到刚才那一下确实是撞的有点狠了,可此时却来不及道歉了,直接上手一把把季临风的身子给掰直了,再他震惊的眼神中,把他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季临风见她如此,脑子中有一片浮想联翩的画面闪过,瞬间拉紧了领口,警惕的看着她道:“喂喂喂,拂雪,你不会是觊觎小爷我的美色吧!”

柳拂雪也懵了一下,看季临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扁神色,怎么看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忽然反应过来,猛地给了他一脚,叉着腰气愤道:“季临风,你好端端的干嘛装病骗人,戏弄人很好玩吗?”

季临风捂着痛脚乱跳,本想反驳几句,却也是忽然顿住,愣愣问道:“什么装病?”

“咳……”白渚清在身后轻咳一声,适时打断,低声对柳拂雪耳语道:“师妹,宁姑娘不在这里。”

一语点醒梦中人,柳拂雪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实不在,终于反应了过来,指了指季临风道:“不是你?”

季临风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心疑惑道:“什么不是我?”

柳拂雪言简意赅的把刚才那名弟子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季临风才终于恍然大悟,指了指不远处道:“喏,昭昭在那,受伤的不是我,是段流川。”

原来,是刚刚那名弟子太过着急,一时口不择言,光记着“少主”了,说漏了前面的“段”字。

“嘿嘿,拂雪,”看到季临风一脸猥琐的笑着靠过来,柳拂雪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呀……我……啊!”

季临风被剑柄杵的一个趔趄向前奔去,捂着腰愤愤转头道:“谁啊?!谁敢打小爷我?!”

却见白渚清正静静把剑收回鞘中,看他一眼,拱了拱手道:“季公子,不好意思,白某未有注意到你站在身后,实属无意之举。”

这表情,这语气,哪里是有半分歉疚的样子???

季临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强颜欢笑道:“啊哈哈……那什么……白大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小伤,小伤而已……哈哈哈哈……”

果然啊,陷入吃醋的男人,最是可怕了……季临风一阵胆寒。

一番闹剧过后,季临风总算是带着几人到了阵营地。

“昭昭!”柳拂雪看见了坐在门口熬药的宁照晚,高兴道。

宁照晚抬头见是她,也瞬间喜笑颜开,起身跑了过来。

“阿雪!你们回来了!城中的事解决了吗?”

“那当然,你那药囊可厉害了,那些虾兵蟹将可都不敢靠近呢!”

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笑,柳拂雪想起了正事,赶紧问道:“昭昭,我师姐呢?”

“在里面呢,”宁照晚指了指内屋,“季姑娘在里面照顾段公子呢。”

闻言,柳拂雪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段流川怎么样?伤的很重吗?”

宁照晚托着下巴,微微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道“段公子本就耗费了太多内力维持阵法,又受了那千年魇章的重击,确实受了不小内伤……不过你们,有我师父在呢,他肯定会没事的!”

说着,宁照晚却忽然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季临风,站着的姿势好像有些许奇怪,便开口问道:“临风,你腰怎么了?”

“啊?”季临风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两个“罪魁祸首”,见白渚清沉默不语,柳拂雪则心完全不在他这边,便打哈哈道:“啊,这个……没事,我自己摔的,啊哈哈……”

宁照晚小巧的眉头皱了皱,“摔的?小伤不治,久了便会酿成大病,瞧你这样,若是伤及了骨头就不好了,且让我帮你看看吧。”

见女子关切模样,季临风忽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那就……麻烦宁大夫了。”

47断其后路

宁照晚在外屋帮季临风推拿腰上淤青,柳拂雪和白渚清则去里屋看望了下段流川。

只见段流川侧躺于床榻之上,面色有些苍白,眼皮微耷,似乎有些疲惫,任柳鸾笙为他诊脉施针。明明已是满目倦色,却只是轻轻阖眸微睨片刻,便再度睁眼望向面前如清月一般的女子。

季疏影轻将手中的空药碗放下,浅眸略过他的脸庞,仍旧带着一丝疏离,朱唇轻启,却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如今魇章之乱暂时平息,虾蟹之扰也已被控制住,疏影当真要谢过段公子,若非段公子几次三番出手相助,只怕临安季氏此番,还有多上不少劫难。此乃临安季氏欠段公子的,待……”

这是又要说报答他之话了。

不知为何,段流川忽然有些烦闷,摆了摆手,打断了面前女子的话,“何须如此客气,临安季氏与长安段氏本就同属一脉,本该互相帮衬,此番我虽说是恰巧碰见,但也万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再说……”

他言语间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有光闪过,语气软了几分:“再说……你我迟早都是要成一家人的,又何必如此生疏?”

听此话一出,柳拂雪才突然想起,她去清河之前,师姐与段流川已是定下了婚期的,应当就是这几日。只是观如今场景,不用想也知道,邪祟突然来犯,城中百姓遭难,又哪还有闲心搬婚宴?

可两大宗门联姻,堂堂长安段氏少主与临安季氏长女的婚宴,又如何能是敷衍了事的?既时运不对,那自然便是延期了,只是不知,要延到什么时候了。

柳拂雪知晓师姐并不想着急成亲,有些担心的看了季疏影一眼。却见季疏影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缄默了半晌,却是未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