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像..."楚母的声音突然有些发抖,"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柳如烟后背窜上一股寒意。雪儿?楚临渊那个传说中的白月光?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穿越来的啊!
"请、请问......"柳如烟攥紧了衣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们说的雪儿......究竟是谁?"
她必须弄清楚这件事。或许楚临渊的偏执源于过去的创伤?如果能解开这个心结,他是不是就会放过自己?
楚母将沏好的茶轻轻推到两人面前,青瓷杯底与檀木茶盘相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
"雪儿啊......"楚母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她本名姬如雪,是个孤儿,后来被我所收留。那年我刚和临渊父亲离婚,带着两个孩子回到老家......"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一滴泪砸在茶盘上,溅起微小的水花。楚临渊沉默地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替母亲拭去泪水。柳如烟注意到,这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指尖竟在微微发抖。
"我们以为......"楚母深吸一口气,"那样的平静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帘,在三人之间投下变幻的光影。柳如烟忽然觉得,这茶香里似乎也浸透了说不尽的苦涩。
"人生啊,总是怕那压垮最后一根的稻草..."楚母的指尖轻轻划过茶杯边缘,釉色青瓷映着她发红的眼眶,"雪儿病倒那年,我们刚被生活压弯了腰。我带着两个孩子,连药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柳如烟凝视着茶汤里晃动的光影,忽然有些感同身受想到前世为了生活苦逼活着的自己楚母原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不知怎样与豪门贵胄的楚父结缘,又因云泥之别的阶层差距黯然离场。而那个叫雪儿的女孩,就像照进楚临渊灰暗童年的一缕月光,最终却消散在医学无法解释的迷雾里。
"临渊找到他父亲门前那晚,下了好大的雪。"楚母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可即便请来国手会诊,终究..."
茶室里安静得能听见沉香灰烬跌落的声音。柳如烟忽然明白,楚临渊眼中那偏执的火焰从何而来那不是爱,是一个少年在暴雪夜永远失去重要之人的创伤。这场失去,成了他一生的执念,亦化作纠缠不休的噩梦。
直到原主柳如烟的出现她像一束光,骤然照进他沉寂多年的世界。可楚临渊早已不懂如何温柔去爱,唯有偏执的占有:将她禁锢在身边,害怕再次失去她,仿佛这样就能守住这缕救赎的光。
但对一般人而言,这样的“爱”近乎窒息。不过……如今的“柳如烟”早已换了灵魂。一个穿越者,或许本就不是“一般人”?
而原主柳如烟这张与雪儿相似的脸,成了他疯狂抓住的浮木。
可这算什么救赎?用镣铐锁住一缕幽魂,他得到了救赎,那自己呢?就活该自认倒霉么?
柳如烟自嘲地勾起嘴角或许她这个穿越者确实不普通,毕竟普通人早该被这扭曲的"爱情"逼疯了。
并且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楚母和楚父两人阶层差距那么大,最终不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分开了么?楚临渊就算强迫自己与他在了一起,谁又能保证楚父和楚母的历史不会重演?
等等,如果限制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就像古代的女人一样,没有社会地位,除了被动接受,还能有啥选择?就像现在的她一样,选择权,从来都不在她手里,有的只是被动接受生活各方面的压力,不管是前世社畜宅男时候的自己,还是现在落魄千金时的自己,本质上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她就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然而有这个想法的人很多,但现实却很骨感,就像楚母说的那根压倒生活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活着"这两个字突然变得无比讽刺。前世熬夜加班时莫名猝死,现在锦衣玉食却要担心被囚禁到老。所谓自由,从来都是奢侈品对社畜是,对金丝雀更是。
楚母当年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时,是否也这样看着茶杯发呆?柳如烟突然很想笑。看呐,连悲剧都在轮回,倒霉的人,终究很倒霉只不过这次,她连选择退场的权利都没有。
第116章 命运的玩笑
姬如雪这名字就像她柳如烟一般,带着宿命般的缥缈。如烟似幻,风过无痕;如雪易逝,见日即融。
柳如烟从未如此真切地体会到国学文化的深邃,简简单单的名字,竟能承载如此缥缈却又沉重的宿命感。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楚临渊曾带她去见的那个道士。
“前世之事,今生之果,命运如此……”那道士的话犹在耳边。难道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的因果?若真如此,那她大概是某一世欠了楚临渊这个闷骚恶魔的债吧?否则,怎会上一世加班至死,这一世又被卖到他手里?
茶香氤氲中,柳如烟苦笑着并未说话。按这因果论,她最有可能的罪过,八成是某辈子借了楚临渊的钱没还。如今倒好,连本带利要用这辈子来抵债,还是以"替身新娘"这种荒诞的方式。
柳如烟沉默着,楚母温暖的手轻轻覆在柳如烟手背上,那触感让她想起晒过太阳的绸缎。"雪儿,别往心里去,阿姨只是...突然想起些旧事。"
“没关系的,阿姨。”柳如烟浅浅一笑,“人内心的伤痛终究会由时间来疗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说着,她悄悄瞥了眼一旁的楚临渊这家伙怕不是扑克牌成精?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简直像是和扑克牌里的J、Q、K拜了把子,连点微表情都欠奉。
"妈。"楚临渊突然开口,声音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您觉得柳如烟怎么样?"
柳如烟:“……?”
柳如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人有没有点眼力见?没看见你妈正伤感着吗?现在是什么相亲现场吗?
楚母却突然破涕为笑,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如烟是个好孩子,心地纯净得像山泉水。"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这样的姑娘,现在可不多见了。"
柳如烟顿时如坐针毡。这对话怎么越听越像婆婆相看儿媳妇?她突然很想掀桌你们母子俩能不能先统一一下剧本?一个在忆苦思甜,一个在搞相亲大会?
“妈,我想和她结婚。”
柳如烟手里的茶杯差点翻倒好家伙!先打感情牌放催泪弹,现在直接扔求婚炸弹?顶着这张和白月光一模一样的脸,楚母能不同意才有鬼了!
她在心里把楚临渊骂了八百遍:楚流氓你真是好算计啊!先带我去跟你爸验货,再带来让你妈盖章,下一步是不是要带你妹来当伴娘?要不要干脆脱了裤子问问你二弟是不是早已饥渴难耐,不得不同意了?!
等等...柳如烟突然汗毛倒竖。这货在办公室是不是提过还有个爷爷?光他爸那气场就够吓人的,那位老太爷怕不是个活阎王?完了完了,这波真的要凉。
“这姑娘挺好的……”楚母轻叹一声,眼底带着几分怜惜,“就是跟了你去楚家,我怕她受欺负。你也知道,我和你爸……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是就是!"柳如烟在心里疯狂点头。且不说性别相同,会触发隐藏剧情,单论阶层和思想,就冲这仙凡有别的阶级差距您老修您的无情道,我当我的咸鱼精,强行双修是要走火入魔的啊!
"妈,您放心。"楚临渊突然握住柳如烟的手,力道大得像镣铐,"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雪儿。"
柳如烟看着交叠的手,绝望地闭上眼睛。你妈是放心了,可我不放心呐!这哪是求婚?分明是阎王爷在生死簿上盖章逃不掉了。
"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柳如烟在心底冷笑。
当然不会毕竟从穿越成落魄千金柳如烟那天起,她就像个被锁在展示柜里的瓷娃娃,除了楚临渊这个"收藏家",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外人。
就连偶尔放风,都得拴着电子脚镣,在这个恶魔的严密监控下,活像个被过度保护的珍贵藏品,生怕磕了碰了,连道风都不让吹着。
只不过,比起那些被父母精心呵护的娃娃,她这待遇是附带一条铁链的那种。
她突然想起在小破站看过的一个离谱新闻:某个外国佬因为太爱自己那貌美如花的妻子,又担心她会不会给他带绿帽子,于是自结婚那天就给老婆上了贞操锁,结果有一天妻子居然怀孕了那丈夫第一反应不是怀疑医学奇迹,而是开始发疯般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