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美好时光……海苔

晨光像柄黄油刀,缓慢地剖开卧室的黑暗。柳如烟睁开朦胧的睡眼,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寻找手机而是去摸腕间的锁链。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突然笑出声:人类果然是最能适应恶劣环境的生物,连戴着镣铐睡觉都能形成肌肉记忆。

洗手间镜子里的人影眼下挂着淡青,长发乱得像被蹂躏过的芭比娃娃。柳如烟盯着这个宿醉般的倒影,恍惚想起前世合租室友总抱怨的"早晨水肿脸"。当时她还嘲笑对方矫情,现在才懂女性身体连多余水分都格外敏感。

看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才怪。

柳如烟感受到手腕上冰凉的锁链,不禁苦笑:经过这段时间的囚禁,她不仅开始逐渐适应这具女性身体,就连带着铁链入睡也变得习以为常当然,前提是那个恶魔不来骚扰她。

今早的寂静格外珍贵,那个男人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出现。看来终于能享受久违的个人美好时光海苔......就好了!

心底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你在庆幸什么?不过是被豢养的宠物获得了片刻喘息!这种廉价的满足感,不正说明你已经被驯化了吗?怎么能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自由就沾沾自喜?这不还间接证明你特别容易满足、特别好养活吗?

换个角度想,要是前世能遇到这么漂亮又好养活的女生当女朋友,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吧?下班第一件事肯定是飞奔回家享受温存......等等!这个危险的想法让她浑身一颤该不会那个恶魔楚临渊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每次回家都迫不及待来找她?果然最懂男人的还是男人。

前世作为社畜兼宅男的他,最大的梦想不过是找个相爱的伴侣,每天回家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用家的温暖治愈工作的疲惫。多么朴实的愿望啊......可惜现实残酷,前世的他连养活自己都勉强,哪会有漂亮姑娘青睐?除非祖坟冒青烟就像现在这样。不过这次"好运"未免太讽刺: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不仅让他变成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还得天天为守护贞操提心吊胆。

柳如烟坐在窗边,任由晨光洒在脸上。铁链随着她托腮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这声音她居然已经开始习惯了。

可怕的习惯。

就像这具女性身体,曾经让她陌生到作呕的曲线,如今也能自然地接受。甚至今早梳头时,她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对着镜子多看了两眼长发垂落的样子确实好看。

我在欣赏自己?

这个认知让她胃部一阵绞痛。前世的自己要是知道有一天会对着女体的倒影发呆,怕是要吓得连夜扛着火车跑路。

窗外飞过一对麻雀,雄鸟殷勤地给伴侣喂食。柳如烟无意识地摸了摸锁骨上的吻痕,这个动作惊得她差点打翻水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能用如此平常的心态对待这些亲密痕迹?就像对待前世游戏里的bug,久了甚至会生出诡异的亲切感。

"柳小姐,早餐。"女仆推门而入,托盘上摆着精致的和风套餐玉子烧、味噌汤、鲑鱼籽饭团,还有一小碟腌梅子。

柳如烟盯着那颗深红色的梅子,突然想起前世公司楼下便利店买过的饭团。几块钱一个,有时候加班到深夜,加热后那便宜的价格混合着海苔香味能让“他”感动得想哭。

现在这顿早餐怕是抵得上当初一天工资。

可她宁愿回去吃那个廉价饭团。

"先生吩咐,您今天可以在花园散步一小时。"女仆边摆餐具边说,"但需要戴上这个。"

她从围裙口袋取出一个皮质项圈,银质的吊牌上刻着楚临渊的雪儿。

柳如烟的指尖触到项圈冰凉的皮革,突然笑了:"他是不是还准备了配套的牵引绳?"

女仆低着头没接话。

看来猜对了。

她平静地系上项圈,金属吊牌贴着锁骨,像块烧红的烙铁。前世的自己幻想过"甜蜜的束缚",但绝不包括这种被当成宠物狗一样拴着散步。

咬了口饭团,鲑鱼籽在舌尖爆开,鲜甜的味道却让她想起稿纸里写的"砂糖变盐粒"。楚临渊给她这短暂的自由,恐怕又是什么新式驯养法。

就像训练鸽子先关在笼子里饿几天,再放出去时就会乖乖飞回来。

第64章 变换游戏规则

"柳小姐,您的药。"女仆放下的维生素片闪着粉色荧光。柳如烟盯着那抹娇艳的色彩,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前世那个邋遢打工仔看到现在的自己:穿着真丝睡裙,戴着钻石脚链,连吃药都要配玫瑰花茶,会不会羡慕得捶胸顿足?

这个荒诞的联想让她呛咳起来。温水顺着下巴流进领口,凉意却浇不灭脑中窜动的念头:楚临渊对她的执着,或许就像宅男对手办收藏的痴迷?既要定期擦拭保养,又忍不住想拆开来把玩。而她现在抱怨的"囚禁",在另个时空的自己眼里,可能是求之不得的"包养"?

"疯了..."柳如烟把脸埋进冰镇毛巾。水珠顺着睫毛滴落,像极了前世在深夜加班后,用冷水泼醒自己的那些瞬间。只不过现在让她清醒的不是虚拟游戏,而是认清现实的恐惧她正在被驯化成合格的"藏品",连思想都开始自我合理化。

当走廊终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时,柳如烟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整理好了睡裙领口。这个本能反应比任何锁链都更可怕,它证明囚笼已经筑进了潜意识。就像前世那个总在周日晚上焦虑周一例会的社畜,现在的她,连身体都学会了在恶魔到来前自动调整到"展示模式"。

楚临渊推门而入,目光瞬间落在她颈间的项圈上,眉头不受控制地挑了挑。他原本只是想试探她的反应,没想到她竟真的戴上了这让他心底莫名一沉。

她变了。不仅学会了顺从,甚至有些……过分驯服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人终究不是牲畜,若连反抗的念头都彻底熄灭,那便如同行尸走肉,再难寻回半点鲜活的情感。

楚临渊站在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铂金袖扣。晨光透过纱帘,将柳如烟脖颈上的皮质项圈镀上一层柔光那个刻着「楚临渊的雪儿」的银牌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刺得他瞳孔微缩。

"谁让你戴这个的?"他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高烧让每个字都像砂纸摩擦过喉咙。

柳如烟转过头,项圈的金属环扣与锁链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歪着头的样子像只困惑的布偶猫:"不是主人吩咐的吗?"

太完美了。

这种乖顺到骨子里的姿态,让楚临渊想起他曾经养过的一只赛级布偶猫。那猫被送来时已经经过三任主人的"调教",会主动叼来拖鞋,被踩到尾巴都不会叫。最后他亲手把它送去了流浪动物中心太驯服的宠物,索然无味。

"取下来。"他大步上前,皮革手套掐住她的下巴,"现在。"

柳如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垂下睫毛掩饰情绪。她解项圈的手指很稳,但楚临渊还是捕捉到那截白皙脖颈上泛起的红痕。

"我以为......"她轻声开口,又迅速抿住嘴唇。

楚临渊摘下手套,掌心贴在她颈侧。那里的脉搏跳得很快,出卖了表面的平静。他忽然意识到:这项圈是她故意的。就像她笔下那些藏着刀子的童话,表面越温顺,内里越叛逆。

"雪儿。"他俯身逼近,嗅到她发间淡淡的墨水味,"你在书中写到你并不想这样。"

柳如烟猛地抬头。

"'最完美的伪装是成为对方期待的样子'。"楚临渊的拇指碾过她锁骨上项圈留下的压痕。

房间突然安静得可怕。柳如烟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我......"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楚临渊眯起眼。

"嘘。"他突然用指腹按住她的嘴唇,"我们玩个新游戏。"

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楚临渊当着她的面,解开了她脚踝上禁锢多日的镣铐。金属落地的闷响让柳如烟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