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楚临渊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他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场胜负,更是要彻底击溃她的意志,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的掌控之下。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退路了。晨光漫过桌面,落在棋盘的格子上,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这场关乎命运的博弈。
第275章 反应
柳如烟胸中翻涌着一股近乎执拗的必胜决心,仿佛那决心已凝聚成实质,在四肢百骸间奔涌。
她暗自攥紧了拳,并为自己打气,新一轮的赌局在她心中已然铺开,这一次,她绝不能再输。
可转念一想,下棋讲究的本就是落子无悔的从容,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底的波澜。
若此刻真的再输一次,待会儿出门时那股郁气怕是怎么也压不住,定会扰了一路的心境。
更何况,只要待在楚临渊身边,她的心情本就从未真正舒展过,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网紧紧裹着,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
她对自己的五子棋技法确实有十足的把握,这些时日私下里不知演练了多少遍,棋盘上的每一种布局几乎都已刻进脑海。
可过往的阴影总在不经意间袭来那些输掉的赌约,像一道道深刻的烙印,烫在记忆里。
她输得那样彻底,输掉了引以为傲的贞操,更输掉了对人生的掌控权,如今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楚临渊划定的棋局里艰难挪步。
思及此,她终于松了松紧绷的肩,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平静:
“算了,我想了想,赌约之事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们还是先出门吧。毕竟……你看外面,此刻的太阳也不算太大,正好适合走走。”
话音刚落,便听楚临渊低低地“哦?”了一声,那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又藏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我看雪儿你刚才的表情,还以为你此刻就急着要开始赌约了呢。”
他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藏品,语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
“毕竟,这一次你若再输,该有的惩罚,你心里是清楚的吧?”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出手臂,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柳如烟只觉身子一轻,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便不规矩地在她小腹上缓缓摩挲起来,那触感带着灼人的温度,一路向下,所过之处,激起她皮肤表层一阵细密的战栗。
她没有反抗,只是将头微微偏向一侧,脸颊早已羞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那羞赧顺着血液蔓延,连带着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的移动,每一寸肌肤的触感都被无限放大,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咚咚作响,几乎要跳出喉咙。
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思了。楚临渊就像一个掌控欲极强的恶魔,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他要将她完完全全地驯服,让她像一只温顺的宠物,彻底臣服于他。而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不过是他用来羞辱她、向世人证明自己掌控力的最好证明,仿佛只要她的腹中孕育了他的骨肉,便意味着他这场“征服”的彻底胜利。
一想到这里,柳如烟的指尖便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千百次地在心里抗拒,在每一个独处的瞬间祈祷,绝不能怀上这个孩子。
可身体的变化却在无声地诉说着另一种可能,这些日子以来,那些细微的异样感渐渐清晰,尤其是最近,她竟莫名地总想吃些酸的东西。
她恍惚记得,前世还在公司上班时,曾听女同事们闲聊,说怀了身孕的人总是偏爱酸食,那是身体发出的隐秘信号。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像藤蔓般疯狂地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止不住地心慌。
她可是有着男性灵魂的人啊!一想到自己要亲身体验怀孕的种种,要看着自己的身体因为一个新生命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感觉便诡异得让她脊背发凉,甚至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荒诞与恐惧。
这世间,怕是再没有比这更离奇的事了。
柳如烟的思绪像被狂风卷着的残叶,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她最恐惧的场景,若是哪一天,楚临渊真的拉着她走进医院,冰冷的检查仪器发出机械的嗡鸣,最终那张薄薄的化验单被递到他手里,上面的“阳性”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睁不开眼。
她几乎能清晰地描摹出楚临渊彼时的模样:
那双总是覆着冷霜的眸子会瞬间亮起,像是被点燃的星火,平日里抿成直线的薄唇会难得地扬起弧度,或许还会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笑声里藏着的得意与满足,像宣告一场胜利的号角。
他会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用那种近乎虔诚又带着绝对掌控欲的语气说:“雪儿,你有我们的孩子了。”
他口中的“雪儿”,从来都不是她柳如烟。他欣喜的,不过是这具与姬如雪一模一样的躯壳里,孕育了属于他的骨肉。
而她自己呢?柳如烟仿佛已经看到了镜中那个崩溃的身影。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半点声音,眼眶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却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
那种绝望,就像坠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明明意识清醒地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身体却被无形的锁链捆在原地,连挣扎都显得徒劳。
这场无休止的折磨,或许正是她拼了命想逃离楚临渊的根源之一。
这个男人的控制欲早已深入骨髓,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的生活缠得密不透风。
可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那道悬在头顶的利剑,要让一个装着男性灵魂的人,去经历怀胎十月的种种,去感受一个新生命在体内扎根、生长,直到瓜熟蒂落。光是想想,就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后背沁出冷汗。
“所以,你现在到底带不带我出去?!”
柳如烟强压下心头的寒意,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楚临渊的手还在不规矩地游移,指尖的温度像带着电流,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皮肤发麻,试图勾起她身体深处的欲望。
可她此刻满心都是逃离的念头,哪还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她太清楚楚临渊的底线了。这个男人虽然霸道得令人窒息,却始终没有对她下过最狠的手,没有像那些虐文里写的那样,为了留住人就打断双腿,也没有用更残酷的手段摧残她。
究其根本,或许只是因为她这张脸,与他心心念念的姬如雪一模一样。
他要的不是一个破碎的玩偶,而是一个能被他彻底驯服、心甘情愿留在身边的“替代品”,用温柔与强硬交织的手段,一点点磨掉她的棱角,让她最终臣服。
柳如烟有时甚至会觉得,楚临渊这个“霸总”当得实在不够“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