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楚临渊愣神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坐在她身侧的男人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竟真的被她推得向后倒去,后背重重撞在床板上。

楚临渊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却没起身,就那么靠在床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玩味:“哦?今天想自己来?”

柳如烟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都冒出了汗。

她跪坐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敞开的领口、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忽然觉得这画面有些陌生,原来这种角度来看的话,确实会有种不一样的兴奋感么。

她没回答,只是抬手,指尖颤巍巍地伸向自己颈间的浴巾系带,与其被他一点点剥开,不如自己来掌控节奏。

哪怕只有今晚,哪怕这“主动”里藏着多少无奈,她也想试试,不做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人。

浴巾的系带被她轻轻拉开,边缘松松垮垮地垂下来。她看见楚临渊的喉结滚了滚,眼神暗了暗,却没再动,像是在等着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柳如烟咬了咬下唇,把垂落的浴巾往两边拨了拨,暖光落在她身上,她却没像往常那样躲开视线,反而迎着楚临渊的目光,轻轻说了句:“今晚……听我的,好不好?”

楚临渊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那双总是带着掌控欲的眸子里,难得地漾开一丝真切的意外。他原本半撑着身子的手臂顿了顿,喉结在颈间轻轻滚动了一下,过了片刻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沉的“好”字,尾音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沙哑。

柳如烟能感觉到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微微发紧。

她深吸了口气,试探着将身子慢慢往下沉,先是微凉的肩窝贴上他温热的胸膛,接着是小腹抵着他的腰腹,最后连膝盖都轻轻蹭到了他的大腿。

他身上的肌肉结实又滚烫,隔着薄薄的水汽传来的温度,让她忍不住绷紧了脊背,却没再退缩。

肌肤相贴的瞬间,楚临渊的呼吸明显乱了半拍,手臂下意识地想环住她,却被她用指尖轻轻按住了手腕。

他挑了挑眉,倒真的停住了动作,只是眼神更沉了些,像藏着星子的夜空,深不见底。

“楚总还记得我们最初的那个赌约吗?”柳如烟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水汽的濡湿,贴在他耳边响起时,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那声音在发颤。

楚临渊的指尖在她腰侧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当然记得。”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我说过,会让你爱上我。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柳如烟的脸颊贴着他的锁骨,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她沉默了几秒,才慢慢抬起眼,视线恰好撞进他深黑的眸子里:

“我只是好奇。”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他后背的肌肉线条,像在抓一个能稳住自己的支点,“当时明明我已经认输了,按说那个赌约早就该结束了。可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地要得到我?就因为……我这张脸长得和姬如雪一样么?”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轻,轻得像羽毛落在水面,却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她知道答案或许就在心里,他看她的眼神里,总有一半是在看别人的影子。

可她还是想问,好像问了,就能从那片模糊的影子里,找到一点属于“柳如烟”的痕迹。或者说,她也是在询问自己的剩余价值,究竟还能活多久,到底还有没有机会逃跑。

至于他说的“让她爱上他”,她从没想过会有成真的那么一天,至少现在她没真正的爱上他。

而且,这个总用强势包裹温柔、用占有代替在意的男人,给她的从来都是窒息的束缚,哪里有半分能让人动心的模样?

楚临渊看着她眼里的疑惑,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离自己更近一些。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复杂:“如果我说,不止因为脸呢?”

第234章 深夜的交流

不止因为这张脸?什么意思?

柳如烟指尖的动作顿了半秒,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灰败的阴影。

她望着楚临渊线条冷硬的下颌线,心里像被浸了冰水的棉絮,又沉又闷。

她早不是怀揣少女梦的年纪了,更何况灵魂深处还藏着不属于这具身体的坚硬棱角。

楚临渊这种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怎么会爱上她这样被标价买下的“所有物”?那些话听着像蜜糖,可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喉咙发紧。

再说她现在这处境,被圈在这栋连飞鸟都难进来的别墅里,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罩的闷意,若是真被这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爱上”,恐怕比被锁链捆着还要痛苦。

她悄悄往他怀里又贴了贴,肩膀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手臂。

指尖的动作带着前世在电影里见过的笨拙模仿,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踩薄冰,既要让他感受到温顺,又不敢真的触碰到那层名为“亲昵”的界限。

这大概是她被带到这里后,第一次主动迎合他。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开,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喟叹,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习惯了发号施令的霸总,竟然真的在享受?

“那你觉得,”她声音压得很柔,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俩这样的人在一起,就真的能有幸福么?”指尖无意识地活动着。

“先不说你我之间有没有感情,光是身份就隔着云泥。你是楚氏集团的掌权人,我是欠了你一个亿的债务人,连站在你身边都像踩着随时会碎的玻璃。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昏了头爱上你,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真的会幸福么?”

楚临渊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度:“你觉得,你只是我买来的宠物?”

“不然呢?”柳如烟自嘲地弯了弯唇,指尖在他锁骨处画着虚虚的圈,“宠物不就是这样么?要么在被驯服前拼命挣扎,要么在被驯服后彻底认命,我现在大概就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雪儿,”他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声音里竟带了点难得的温和,“等你彻底听话的那天,我会给你想要的自由。到时候我带你去慢慢了解并去见识新的世界,让你看看比这栋别墅大百倍千倍的世界。”

自由?

柳如烟的心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不疼,却泛开密密麻麻的麻意。她甚至记不清“自由”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刚重生到这里的时候,她还会对着落地窗计算围墙的高度,会数着窗外梧桐叶的数量盼着季节更替,那时候总觉得只要熬下去,总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数到梧桐叶落了又生,墙上的日历撕了厚厚一沓,才慢慢明白:这别墅看着是钢筋水泥筑成的,实则早用无形的锁链把她捆住了。

她甚至在无数个失眠的深夜里想过,或许最后就是在二楼那间朝阳的卧室里,看着窗外的树越长越高,直到自己的头发也像落叶一样白透,然后悄无声息地烂在这方寸之地。

“自由啊……”她轻声重复着,指尖的动作却没停,指腹擦过他颈侧的皮肤,力道均匀得像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敢停下,还是早就对这种“取悦”的动作麻木了。

“说起来真是奢侈。就像橱窗里的钻石,看着亮,可我这种人连凑近看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