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零碎的声响又在耳边浮现:有时是深夜里隐约传来的低泣,有时是压抑的面红耳赤混着柳如烟带着羞恼的求饶声,偶尔还有楚临渊低沉的哄劝,却总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府里的女仆们私下里都偷偷议论,说夫人看着风光,其实不过是被楚总困在金丝笼里的雀。

“那……先生,夫人,我留下来帮你们剥虾吧。”她终是放软了声音,指尖攥着围裙角,姿态恭敬又带着点小心翼翼。

楚临渊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闻言只抬了抬眼皮,摆手时袖扣在灯光下闪过冷光:“你帮雪儿剥就好。我要吃我家雪儿亲手剥的,才香。”

“可恶的霸总!”柳如烟在心里把这句话嚼了三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什么叫她剥的虾香?说得好像她身上有什么奇香似的!刚才能耐地答应喂他吃饭就够丢人了,他倒好,嘴角那点没藏住的笑意明摆着是故意的,怎么不干脆说想啃她的玉足、舔她穿过的丝袜?

念头刚冒出来,嘴巴已经先一步开了闸:“我剥的虾香?那有我的玉足香么?您老这情调,究竟是看了多少小电影练出来的?”

柳如烟最终还是把这个她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楚临渊却像是等这话很久了,身体微微前倾,黑眸里的笑意几乎要漫出来:“雪儿的玉足确实不错。配白丝像裹了层月光,搭黑丝时又透着股子勾人的劲,单是看着,就够我欣赏一辈子。”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沿敲了敲,“至于小电影,特意为你学的。喜欢么?”

“我喜欢你个大摆锤!”柳如烟差点把手里的虾扔他脸上。

特意为她学的?这是什么史诗级变态发言!还有“欣赏一辈子”。这是明晃晃地说要把她囚禁一辈子?动漫里说的最多也就是“这腿我能玩一年”,他倒好,直接拉满到一辈子,这特么谁扛得住啊!

满屋子的尴尬几乎要凝成实质,而苏悦儿就是被这尴尬裹得最紧的那个。

她低着头飞快地剥着虾,指尖都在发颤,楚总盯着柳如烟的眼神像要把人吞下去,雪儿脸红到耳根却偏要瞪回去,这哪是吃饭,分明是在演“相爱相杀”的戏码。

她偷偷抬眼瞥了眼桌上的小龙虾,忽然觉得这虾再香,也抵不过满屏乱飞的“狗粮”烧心,最关键的,还是豪门虐恋剧场,现场真人版。

苏悦儿果然没辜负专业女仆的名头,指尖翻飞间,红亮的虾壳便像被施了魔法般层层剥落。

她捏着虾头轻轻一旋,完整的虾尾便脱了壳,连腹部那几道细缝里的沙线都挑得干干净净;遇上带肉的虾钳,更是先用银签在关节处轻轻一抵,再顺着壳纹巧劲一掰,雪白的钳肉就裹着汤汁滑进瓷碟,连一丝碎壳都没沾。

柳如烟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虾壳“啪嗒”掉在骨碟里都没察觉。她前世在夜市里能抱着一盆小龙虾啃到半夜,却从没跟虾钳较过真。

毕竟那玩意儿看着硬实,里头的肉却细得像棉线,往往费半天劲咬开壳,最后只舔到点汤汁,久而久之便懒得碰了。

可苏悦儿剥出来的虾钳肉,竟能凑成小半碗,莹白的肉粒浸在蒜蓉汁里,看着比虾尾还要诱人。

“雪儿?”楚临渊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慵懒,指尖在她手背轻叩了下。

柳如烟这才回过神,发现对方正支着下巴看她,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分明是在等投喂。

她咬着牙拿起一只最大的蒜蓉虾,指尖被烫得微微发麻,偏还要耐着性子把虾尾肉揪出来,沾了沾盘底的蒜末,才不情不愿地递到他嘴边。

楚临渊张口衔住的瞬间,舌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柳如烟像触电般缩回手。他嚼了两口,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挺不错,夫人剥的虾,就是香。”

这话听得柳如烟太阳穴突突直跳,手里的虾壳被捏得变了形。又是这套!跟晚上他贴在她耳边说“雪儿的皮肤像刚剥壳的荔枝”时一个调调,尤其是盯着她腿看时那眼神,活像要把“又白又直”四个字刻在她身上。

她猛地攥紧了手指,前世作为男人时,她又不是不知道楚临渊这种级别的人物,他们眼里的“好看”从来带着标尺:

脸蛋要够精致,身段要够惹火,少一样都入不了眼。若不是她现在顶着这张被他看中的脸,凭着他的身份地位,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给她一个,更别提这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变态夸赞了。

“吃你的虾吧!变态!”柳如烟把剥好的虾重重搁在他碟子里,溅出的汤汁沾了点在他手背上,她却别过脸不去看,也是不敢看,毕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这点又装作生气的样子来找她的麻烦。

耳根却悄悄红了,明明是骂人的话,怎么听着倒像是在闹别扭?

第227章 夫妻守则第一条

或许是苏悦儿安静地侍立在侧,楚临渊身上那股势要将暧昧气氛拉满的压迫感竟收敛了些,没有像往常那样凑到她耳边说些露骨的话。

柳如烟暗暗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虾壳,还好有第三人在场,不然以这霸总的性子,指不定要说出什么让她当场想钻地缝的话,到时候她真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连基本的羞耻心都长歪了。

“雪儿这是生气了?”楚临渊忽然开口,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冰冷,反倒掺了点刻意放柔的调子,“不如让为夫给您剥个虾?还希望您能赏个脸。”

“您”这个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柳如烟的耳膜。

她握着虾尾的手指猛地一颤,连带着骨碟里的虾壳都发出轻响,楚临渊居然用“您”称呼她?

她不过是被他锁在身边的人,脚腕上的镣铐还带着凉意,哪配得上这声客气到诡异的“您”?更别说“赏脸”二字了,她哪有资格拒绝?

脑子里瞬间闪过那些不堪的记忆:深夜里被他捏住下巴强迫吞咽的触感,腥甜的气味呛得她眼泪直流,到最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胃里一阵翻搅,柳如烟强压下恶心,脸上挤出僵硬的笑:“还是别了吧……老公……苏悦儿刚给我剥了好几只,够我吃一会儿了。”

“雪儿这是不给面子?”楚临渊的指尖在桌沿敲了敲,尾音微微上扬,听不出喜怒,却让柳如烟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没没没!”她慌忙摆手,话音都带了颤,“我就是……就是被你感动到了。”

话音刚落,眼角真的滚下两滴泪,哪是感动,分明就是被吓的。

被他这么盯着,心脏都像被一只手攥着,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楚临渊伸手过来,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他的动作不算重,柳如烟却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被他按住后颈定在原地。

“雪儿对我的爱这么深,”他低笑一声,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当丈夫的,怎么也得回应一下,不是么?”

“是是是!”柳如烟连忙点头,脑袋都快碰到桌沿,“老公说的是!夫妻守则第一条就是,老公说的话全是对的!”

她急中生智抛出这句话,只想赶紧把这话题糊弄过去。

“夫妻守则?”楚临渊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趣,“这词新鲜。不错,回头你把这个守则写完整了,我帮你参谋参谋。”

柳如烟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苏悦儿站在一旁,手里的虾壳都忘了扔,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疑惑”。

那眼神像在说:雪儿,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是经常性的么?

她真想拉着苏悦儿的手辩解:哪是她想挖坑!全是被楚临渊逼的啊!被他折磨了这么久,早就有了本能的恐惧。

只要他一沉脸,她脑子里就一片空白,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全是下意识的讨好,哪还顾得上会不会惹来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