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少女睡眼朦胧,见他正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打了个哈欠:“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你为什么睡在这里?”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妄图从里面解读出些什么。

客栈来往的人这么多,她睡成这样,不怕有人对她起歹心?

这个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哦……我不太放心你,本来想等着你睡下再回去,结果等着等着没忍住睡着了。”

他将门落了锁,却从里面传出痛苦的闷哼,她哪能放心去睡呀?强行进去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想。

冉云祉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的肩膀,站起身,脚麻的她呲牙咧嘴,连忙扶住身旁的栏杆站稳身形。

“对了,你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楼下一直帮他热着,烛乐摇了摇头,还没有从这一幕缓过来:“不需要了。”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样守过他,就算是平常的关怀也许久没有听过了。他失去防备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伤害,而是一整晚无声的守护。

“行,那一会用完早点,我们就出发吧。”她伸个懒腰,正要下楼。

烛乐拦住了她:“你不问我什么吗?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虽然他不记得昨晚说了些什么,但他模糊的记着自己对她的态度不好,好像还把她轰出了房间,这与他柔弱的形象大相庭径,她就不觉得奇怪吗?

她好像这才想起来:“哦对,我差点忘了。”

他严阵以待,准备完美应对她的逼问,却没想到她从袖子里翻出一把小匕首,放到了他手心。

很寻常的一把匕首,似乎是随手买来的,没什么亮点,并不贵重。

“你先将就着用,等回到清云山庄给你换个好的武器。”

似乎没想到她什么都不问,他愣了一瞬,“给我这个干什么?”

“防身呀。”她眨眨眼,“再有人靠近你想着伤害你的话,你别害怕,直接拿这个捅他。”

再有人伤害他……伤害他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根本用不上这东西。

所有编好的借口没有一个用上,她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像一抹捉摸不透的云。

“我昨晚……说什么了?”他感觉有些棘手,敛眉试探着问。

说到这里,冉云祉脸色一僵,摆摆手:“没事……什么也没有发生,忘了昨晚吧,以后我知道你不能沾酒,也不会让你喝酒了。”

她能说自己被当成色狼了吗?甚至端着醒酒汤回来的时候,这人还关着门说什么也不给她开门。

这样糟糕的记忆,还是不要让他知道。

眼看那抹影子就要离他远去,他伸手抓住她的衣角,急忙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很想问,冉云祉,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少女惊讶的转过脸,看他像看一个怪物。

“天呐,你终于知道我对你好了?嗯,孺子可教。”她开玩笑,却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执着得追问一个答案,于是收起嬉笑的神色,难得低下头仔细思索起来。

“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这不是朋友之间普通的相处么?若是说一开始救你,换作任何人我都会出手相救。而你,我生病的时候你没有抛下我,也没有趁火打劫。我觉得,你很好,值得深交。”她认认真真的说。

有很多事情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她来到这里之后一直都是随心所欲,不会深思熟虑,就像她最初可以旁观烛乐被婴灵吞掉。

她惜命不假,但救人自始至终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本能,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仅仅是她觉得应该这样做。

烛乐沉默了,松开了她的衣角,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眼底投下一片晦暗不清的阴影。明明是初升的黎明,他的心底却如同无边的暗夜,一片死寂。

骗我的,骗我的,她在骗我。

他一个字都不会信,人不可能没有理由的接近另外一个人,对他全无保留的好,不可能没有私心。就算是他,如今都是在利用她。

可是他竟然动摇了,事情竟然朝着他不能掌控的方向发展。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又会将信任交托到别人手上,在他放松戒备的时候,成为刺向自己最锋利的一把刀。

一次栽倒,两次栽倒,所有的骄傲尊严荣辱皆被抹去,还不够吗?

他抛下过往,丢掉名字成为无乐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不需要友情,不需要信任,只能与算计和利用永生相伴,直至死亡。

他是对弈的棋手,绝不可能被人掌控,在他的对局里没有输这个字,最差的结果也是玉石俱焚。

一时的施舍并不能改变她虚伪的本性。不管她到底是何目的,以防万一,杀了她。

他再次抬头,望着远去的那抹粉白影子,杀意已现。

第14章 当心被狼心狗肺的东西撕咬一口

去往隔壁县的路并不平坦,马车行驶在一条久经荒废的碎石路上,摇摇晃晃颠簸了一路。

七八月的烈阳照的手里的马鞍都在发烫,车厢内闷的透不过气来,一点也不舒坦。然而冉云祉却像蜷缩在车厢里,伏在冉云清的膝盖上睡了一路。

冉云清手持一把圆形小扇为她徐徐扇着风,便听得戴苍一声埋怨:“这旧道一个人影都没瞧见,怎么选了这么一条。”

说罢便掀了帘子刚要说话,冉云清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不要吵醒她。

“二小姐这样还能睡着?”

她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昨夜你们和阿祉聊什么了,今日为何这样困?”

“咳。”戴苍将问题抛给一旁垂眸想事情的烛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