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1 / 1)

烛乐没说话,垂着头摆出一副歉意的笑。

“别听你爹瞎说,我和你爹轻车出行,走得快些,嫁妆还在路上,慢个几天。”冉夫人毫不犹豫地戳穿。

冉言淮无言,气得别过脑袋。

冉夫人这才将目光移到身后的烛乐身上,他垂眼浅笑,眉眼恭顺,很有礼貌地行了一个礼,开口时微微顿了一下,喊出来的却是:“老爷,夫人。”

“烛乐也变得更加帅气了。”冉夫人打量着他,快一年没见了,这孩子更有礼貌了些,身上长了些肉,看起来也不再是初见时弱不禁风的样子了。

当时她便瞧着喜欢,如今越看越喜欢,还没说什么,身后的冉言淮瞧见他,胡子一瞪,冷哼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臭小子只会搁这装,几下子就把宝贝女儿拐跑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在痛。

养大的小棉袄要是别人的了,不打压几番,这小子不会珍惜。

冉夫人赶紧斜来一眼:“人家小两口过日子又不是跟你过,你急着棒打鸳鸯干什么,我一眼便瞧着烛乐这孩子好,对阿祉好,讲礼节懂礼貌,你不同意,你去找个比烛乐更好的孩子来呀!”

冉云清去接他们过来的路上,她可是都听阿清说过了,烛乐这孩子看着没什么能耐,却为了阿祉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从清云山庄到这里,烈海,北境,都是他宠着阿祉,听话乖巧,从来没对阿祉说过一句重话。

很多心高气傲的男子将女子视为附属品,而这般放低姿态耐心相待的男子本就不多,便是这以命相护,世上不知有几个男子能做到。

清云山庄从不讲究门当户对,她这一生对阿祉的要求就是开心快乐,她有了喜欢的人,且那人对她一心一意,她没有理由不成全。

总之,她对这个准姑爷,是一百个一千个满意,不管冉言淮说什么,总之,她准了。

被训的冉言淮不敢反驳夫人,只能叉着腰用一副嫌弃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烛乐,臭小子不仅把女儿拐跑了,夫人也差不多拐跑了,于是越想越生气:“他连岳父岳母都不喊一声!如此生疏,想必是对这桩婚事不情不愿。”他硬是要从中给烛乐挑出点错处来。

烛乐面色无辜。非是他不愿,只是还未行婚礼之实,此时改口多有不妥。

冉云祉抬头看着冉言淮,狡黠一笑:“爹,阿乐并非不愿喊岳父岳母,这不是怕您不满意他,说他不知礼节,但没想到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当岳父呀,既然如此,阿乐,还不赶紧喊一声岳父让爹听听。”

冉言淮目瞪口呆,他是这个意思吗?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

他的心都在滴血呀,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严苛的模样,殊不知他的形象,在自家夫人在的时候早就跌的无所遁形了。

冉云清和冉夫人都在笑。

烛乐也微笑了一下,而后认认真真地,弯腰行礼:“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说完他便屈膝跪下,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干嘛一声不吭就跪,还没到你跪的时候呢!”冉言淮拧着眉,冉夫人心疼地把烛乐拉起来轻声道:“快别跪着了,起来起来,哎,好孩子,我们嫁女儿没有那么多礼节,只要你真心待阿祉,比什么都好。”

“我会好好待她。”烛乐道。

冉言淮看夫人彻底沦陷,咬牙想着一定要好好提点这臭小子一下。

第111章 活着,就是为了替死去的人幸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便是这样了,冉言淮来的这几天,对烛乐那可是使唤来使唤去的, 不是说他泡的茶不好, 就是嫌他做的菜不合口味。

然而烛乐一声没吭,重新泡了一盏茶,又重新做了一份菜上来,冉言淮还不忘挑挑拣拣,冉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揪着他的耳朵:“冉言淮,你够了!”

很好,夫人都与他敌对了,他更气了。

对面那少年还无辜地看向这里, 垂着脑袋虚心接受:“岳母大人, 是我做的不好,岳父大人不满意也是应该的。”

然后, 又狠狠赚了一把冉夫人的同情,冉夫人不禁提起过去的事情:“想当年, 你追我的时候……”

“诶诶诶!”冉言淮如临大敌,“不是不说当年的事情吗!”

“那你倒是说说,对这孩子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不会喝酒。”冉言淮将一坛酒水抱上桌, “到时候我的友人来了,一看新郎官,刚喝一杯酒就钻桌子底下了, 我的面子往哪搁?”

烛乐面色一慌,其他事情他挑错尚可, 只有这个,他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他走出那段阴影后,不至于与之前一样不能沾酒,可多年的习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过来的。

若他醉了,在岳父大人面前失态怎么办?

他的手指攥紧衣襟,求助般的看向冉云祉,在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冉言淮打断了:“是男人就来跟我喝!”

“爹……他真的不能喝的。”

若他喝多了,被爹套话,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冉云祉有些担忧。

“阿祉,过来,娘跟你说几句体几话。”冉夫人挽住冉云祉,拉着她转身就走,她一步三回头,冉言淮看到他们对视十分不悦,指使烛乐把房门关好。

烛乐无法拒绝,忧心地将房门关上,冉云祉只听到一句,“小子,来让我看看你的酒量,喝的不好,不给你嫁。”

烛乐不会被灌坏吧?

她坐在屋内心不在焉,担心他那边的情况,冉夫人将一方锦盒放到她面前来。

“你爹有分寸的,别担心了,打开看看吧。”

她收心,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一件做好的嫁衣。

“娘,这是?”

冉夫人笑了笑,望着那件嫁衣。

“我身体不好,是年轻时候受的伤,大夫都说我这病根若是怀孕生子很危险,我和你爹原本也没打算留后。没成想,上天把你们姐妹俩送到我们身边,那时候我便想,你们是两个,用我一个人换你们两个,好像不算亏,我和你爹说,不论如何,一定要生下你们姐妹俩。”

她拢了拢头发,又摸在那件绣好的嫁衣上,“果然,之后我的身体越发不行了,总有一天我会撒手人寰,就在想啊,你爹是个粗人,不懂这些,我的阿清阿祉倒时候成亲的时候怎么办呢。”

“娘,您说什么呢,您还要长命百岁,看到我出嫁嫁给喜欢的人呢。”冉云祉握住冉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