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先跑,不能被江遗发现什么。
他转身不知从哪里借来一阵风,将杂草甩到江遗面前迷了他的眼睛,等风好不容易消散了,那里已经没有影子了。江遗气恼地跺跺脚:“要不是揍你揍厉害了让她心疼,你看我会不会把你放跑!”说罢他又担忧道,“那家伙醉了……不会把真相一股脑说出来吧……”
烛乐抱着冉云祉往回走,可怀里这人却始终不安分,毛绒绒的脑袋直直往他怀里钻,嘴里反复念叨着阿乐阿乐。
“你叫我什么?”他沉着声音问他。
“阿乐……”哼哼唧唧的,像一只粘人撒娇的猫。
他原本在听到那一声“阿乐”后吓得他以为她认出来了,可如今看她的情形分明是醉得认不清谁是谁了。
轻嗅一下,她的四周都是烧刀子酒的味道,这么烈的酒都敢喝,还在江遗面前喝,想干什么!
越想越生气,不过是离开一阵子,她便跑出来喝酒,还喝成这样,刚才是不是把江遗也认成他了?会不会也这样抱着他?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来找她,她都要认成自己?
少年气急了,那一团火苗窜得越来越高,他如今也顾不得之前杂七杂八的想法,他发现他还是很在意,还是会吃醋。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他故意用无乐的声线来吓唬她。
她抬头看他,还是对他嘻嘻笑:“你当然是阿乐……”
她这样笑,他这股气消失的很快。
“我是无乐。”他的眼睛直直看向她,眼神随之黯淡,“是那个……你最讨厌的大魔头。”
也就是你要杀的人。
“谁说我讨厌你。”冉云祉捧起他的脸,指腹落在他的面具上摩挲着,“我最喜欢你,怎么可能讨厌你。”
他微愣,然后苦涩的摇摇头。
醉了之后,认不清人,她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还是把她抱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他在走神的间隙,她的指腹往他面具后面的系带移去了,他仿佛被按下了一个闸门,记忆里被她发现的惶恐一下子涌入脑海,吓得他当即握住她作乱的手腕制止:“你做什么?”
“想亲你啊。”她眨眨眼睛,脸上都是桃花般的艳色,那双眼睛却澄澈如星辰,“太喜欢你了,所以我要把你据为己有。”
她踮起脚尖想去吻他,烛乐把脑袋整个别过去,不让她亲,正是这一动作,恰好亲在了他的耳朵上,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一种陌生的感觉涌遍全身。
冉云祉瞪大眼睛看着他泛红的耳尖,伸手触碰。
“不要摸。”烛乐颤声,脑袋后退,不给她碰。
冉云祉见他如此不配合,换了个方向便去扯他的衣领:“你这身衣服黑漆漆的,没品味,我不喜欢,脱掉!”
“别闹。”更荒谬了,这女子醉了这么大胆,一个劲的调戏他……万一她也直接扒别人衣服……
烛乐顿时觉得如临大敌,下次一定不能让她喝醉,一定!
“你脱不脱!”她两手并用,还真的开始扒他的衣服,裸露的肌肤非但没有被冷风吹得发凉,被她触碰之后倒是烫的不得了。
他哭笑不得。
用一只手揽住她抱紧了,另外一只手还要按住她的手腕,对面的人挣了一下,没挣开,于是不情愿地皱眉道:“你怎么这样?长得这么漂亮不让亲不让摸的,你不亲我就算了,我亲你还不行吗?不是说要娶我吗!娶我干嘛不让碰不让摸的!又想反悔是不是,坏小狗,不要你了!”
说罢还真的想从他怀里跑出来,女子的力气本就比不得男人,看似柔弱的他力气依然比她大,她挣脱不得。
指间绵软无力,在他手心里做徒劳的挣扎,颇有些半推半就的意味了。
“我不亲了你还抱着我干什么,松手,不亲我,我要踹你了!”她嘴里放着狠话,骂他大晚上非要离开,把她一个人丢在院子里。
他积蓄的冷静和清醒瞬间土崩瓦解。
天边的月亮好像熄灭了,她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有什么东西覆盖在自己眼睛上,她眨眨眼看不清一切,面前人的身影全部融入黑夜。
“好,亲你。”眼睛看不见,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近到她感觉喷洒在她面前的气息都是灼热的、滚烫的,好像他隐忍了许久,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
他用胳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让她整个人都攀附在自己怀里,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摘下那张银狼面具,露出一张绝色无双的少年的脸。
手指帮她把发丝顺到一边,捧着她的脸,柔软的唇瓣覆盖上来。
不同于以往那般清甜,裹着烧刀子的她滚烫而热烈,让他迷醉于此,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她是一切,双臂渐渐收紧,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舍不得放开,舍不得离开,更不想听到她说不要他的话。
他今天不想乖了,更不想忍着,小狗不仅会摇尾巴,还会觊觎主人,想把她整个吃拆入腹,骨头渣都不剩。
他也一定是醉了吧?是的,他酒量一直不好,一杯女儿红都能醉倒,更别提烧刀子了。
冉云祉被他吻得头晕脑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便离开了,身上带着他温度和气息的外袍围拢上来,一个天旋地转,失重感铺天盖地袭来,耳畔风声呼啸而过,他在抱着她往回走。
“你亲这一下就结束了?阿乐,你是不是不行?”她尾音含糊的质疑道,“亲就算了,你蒙我眼睛做什么,我不能看你?亲我你还害羞了?”
“小声点,你也不怕被人听见。”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大街上让我脱衣服的人,也只有你了。”
“不想脱是不是?今天不是还说脱给我看?”她扯着他的衣领道,“骗子。”
烛乐无奈:“我们回去再说。”
回去了,等他换回烛乐,而后让她正大光明看着自己是谁,而不是这样,他连亲都像做贼一般遮遮掩掩。
胡思乱想什么呢?他们要成亲了,生也好死也罢,夫妻就是一体的,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他什么都不管了,什么事情都不如她重要。
就是这样,他想明白了,心情也变得明媚多了,回到院子的时候,将她放到床上,自己将那身她讨厌的黑衣脱掉,里面只剩下一身白衣,他坐到床边,烛光拢着纱帐渗进来,床上的人被缎带遮了眼睛,却遮不住她脸上的绯红云霞。
他重新吻了上去,不止于唇瓣,更在她脖颈处流连,报复她似的,轻轻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