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听说您开春即将诏封为妃,入宫承宠,奴才先恭贺娘娘。”
吴雅记得历史上康熙十九年,小钮祜禄才会入宫诏封为妃,康熙二十年册为贵妃,可如今才康熙十七年,似乎一切都在提前,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小钮祜禄氏将曲膝准备行礼的乌雅氏搀扶起来,有些怅然道:“在紫禁城外头没有什么娘娘和奴才,只有亲家。”
小钮祜禄氏眉眼间都是淡淡的哀怨,她打心眼里不想入宫为妃。
可如今钮祜禄氏一族在后宫式微,为了?家族,她只能入紫禁城画地?为牢,将这一生都葬送在紫禁城里。
世家大族的女?子,看?着人前风光,但都是家族利益的垫脚石和牺牲品。
放眼紫禁城,除了?她那痴情的长姐,又有哪个女?人是真心爱慕皇帝,才会甘之?如饴入那深宫牢笼?
小钮祜禄氏虽然不知道为何长姐临终前,叮嘱她务必要与乌雅氏交好,但却依旧谨遵长姐的遗命,不敢违背。
其实与乌雅氏一家人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舒坦,她们一家人都是难得一见的良善宽厚秉性。
钮祜禄姐弟二人被吴雅全家殷勤留下吃午饭,饭桌上阿灵阿简直将吴雅的二妹妹宠成了?不能自理的小宝宝,甚至吃饭喝汤,都被阿灵阿亲自照顾。
吴雅欣慰至极,她在心里默默祈愿,希望二妹妹这一生都被夫君如此宠爱。
吃过午饭之?后,阿灵阿又去教二妹妹写字,又将二妹妹哄睡了?才离开,说怕琳儿看?到他离开,会哭鼻子。
吴雅都被小暖男妹夫给感动到了?,心想今后若自己也?能找个如此温柔体贴的夫君相濡以?沫就好了?。
送走钮祜禄氏之?后,吴雅竟然迎来了?一堆男子,吴雅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隆科多。
原来是阿玛的同僚来互相串门拜年来了?。
吴雅的阿玛是御前一等侍卫,今儿没轮值的同僚几乎都相约来了?,同时阿玛明?日也?要礼尚往来,去这些同僚家里串门拜年。
只是从?前来串门的都是寻常的侍卫,那些在紫禁城里镀金的贵族子弟压根不屑与这些没有家世的侍卫有过多来往,觉得跌身份。
此时吴雅端着烟丝入了?客厅里,满人的姑奶奶可没汉女?不能见外男的规矩,她甚至还要拿烟丝给客人点烟袋锅。
隆科多是一等侍卫里最为年轻的,但身份却最为贵重。
照理说点烟袋锅是按照年龄辈分的顺序,但此时众人却一个劲的让她先给隆科多点烟,甚至头一把椅子都是隆科多先落座,众人才敢跟着坐下。
一阵寒暄之?后,酒菜也?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隆科多即便面对身份地?位不如他的同僚,都表现的彬彬有礼,谈吐得体。
众人更是奉承的连番对他敬酒,可几轮敬酒下来,众人都醉的东倒西歪,可隆科多却依旧在谈笑风生。
世家子弟甚至连喝酒这种社交礼仪,都有专门的师傅训练,显然隆科多被训练的很好。
他甚至还神志清醒的起身,走到院子里吹冷风醒酒。
此时吴雅正在水井边打水,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水桶,对着隆科多行礼。
“隆科多大人,奴才熬了?醒酒汤,您可要用?一些?”
“吴雅,这不是紫禁城,我不是大人,你?也?不是宫女?,你?一定要与我如此生疏吗?”
隆科多缓步走到乌雅氏面前,折腰将装满水的水桶拎起,径直入了?厨房。
吴雅吓得赶忙小跑着入了?厨房里。
她才跨过门槛,就差点与转身的隆科多撞个满怀,吴雅吓得往后挪了?一步。
“能不能再做一个剑穗?”隆科多的语气带着愧疚。
“方才见大人…见你?佩剑上的剑穗儿很别?致,比我做的精致。”
“你?别?误会,对不起,你?送的剑穗不小心碎了?,不是我不戴,你?再做一个,我一定天天戴。”
这下轮到吴雅心虚了?,她记得时间仓促,她用?的是华而?不实,且易碎的琉璃珠子。
可她压根没想到隆科多会真的戴着那剑穗练剑,毕竟他佩戴的东西都是名贵之?物,哪里瞧得上她做的琉璃剑穗。
“好…好,等回宫了?我去寻坚固些的南红珠子做。”
隆科多原本拧紧的眉峰顿时舒展开,他嘴角浮出?温柔笑意,正要开口?,却听客厅里有人在叫乌雅氏。
吴雅听到阿玛在唤她添一坛子烧刀子酒,她正要去厨房角落取酒,可隆科多却快她一步,拎着酒坛子就疾步离开。
“明?晚不见不散,我等你?,吴雅,你?穿正红色真好看?。”
隆科多留下这句话之?后,就转头离开了?厨房。
吴雅小声的诶了?一句,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就想起来阿玛说隆科多喜欢她。
此时她捂着发烫的脸,有些手足无措,最后甚至惶恐的躲在了?厨房里烧水,直到隆科多离开,她都不曾再离开厨房半步。
送走阿玛的同僚之?后,吴雅一家就锁了?门,到烟袋斜街二叔家吃饭。
这顿饭吴雅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将醋碟子当成了?酒水,直到喝下两叠陈醋,才被酸得呲牙咧嘴。
这一晚,吴雅罕见的在家里失眠了?,直到天将破晓,她才堪堪入睡。
一觉醒来都过了?午时,她阿玛早早就出?门去给同僚拜年去了?,此刻玛法则正与前来拜年的同僚在寒暄。
吴雅简单洗漱之?后,就与弟弟妹妹在院子里晒太阳,却仍是有些心不在焉。
距离与隆科多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吴雅就焦虑的坐在梳妆台前,不知所措。
发髻和妆容改了?又改,衣衫和绣花鞋更是换来换去,吴雅始终觉得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