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绝脉,就是将死之人的脉相?,而她探到的脉相?,是血枯气衰,气不?运血的绝脉。
可皇帝生死未卜,她只能强撑着继续服用那红丸,她开始还日?日?留心自己的脉像,后来渐渐绝望,索性不?再自己吓自己。
皇帝还没苏醒,她必须不?择手段,让自己不?在这节骨眼倒下,如?今皇帝脱离生命危险,她再撑不?下去了。
再不?离开乾清宫,太医们该来抢救她了,她担心皇帝被她吓着,她不?想?再连累他了。
梁九功听到这句话,顿时满眼惊恐的盯着德妃煞白的脸,他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什么,吓得不?敢开口问?,只能含泪点头答应。
吴雅踉踉跄跄的出了乾清宫,又?嘱咐众人不?必告诉皇帝她来过,众人看到德妃那副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哪里会猜不?到德妃的身体状况怕是不?好了。
此时马齐满眼愧疚,跪在地上目送德妃的步辇离开,可回应他的,只有消散在风中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掌灯之时,皇帝幽幽转醒,他哑着嗓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永和宫如?何了。
“回万岁爷,德妃娘娘七日?前,诞育下小阿哥,母子均安。”
“什么?!”皇帝下意识起身,忽而虚弱的眼冒金星,躺倒在龙榻上。
“万岁爷您别着急,娘娘和小阿哥好着呢,如?今就等您龙体大?安了。”
“嗯,不?必告诉她朕的情况,就说朕去盛京未归。”
梁九功忍不?住带着哭腔诶了一声。
“狗奴才,怎么回事?”听到梁九功的语气不?对劲,皇帝下意识紧张的坐起身来。
“万岁爷您快些躺下歇息,奴才只是高兴,奴才差点以为?万岁爷…呜呜呜…奴才这是高兴……”
梁九功口中在不?断的说着高兴,但却哭的声泪俱下。
“朕知道你?忠心,赏一年俸禄,朕再赐你?和李德全宅邸一座,黄金万两。”
“呜呜呜呜呜……”梁九功匍匐在了皇帝的脚下,顿时泣不?成声。
此时有奴才来报,说德妃娘娘知道了万岁爷病重的消息,并发现?了藏在木马里的传位圣旨,准备立即前往朝堂上公布圣旨的内容。
梁九功顿时止住哭声,忽而阴阳怪气道:“啊…德妃娘娘也真是的,知道万岁爷病重,第一时间竟没想?着来瞧瞧万岁爷,而是尽想?着去朝堂上公布传位圣旨,她也太着急了吧…”
皇帝此时莫名觉得失落,只垂眸不?语,半晌才幽幽道:“你?去永和宫将玉玺和兵符,还有那些圣旨一并收回来。”
“奴才遵旨。”梁九功边抹泪边前往永和宫。
皇帝苏醒的消息,很快就在紫禁城里传开,皇贵妃第一时间将玉玺和兵符还有皇帝留下的所有圣旨都送回了永和宫。
梁九功来到永和宫之时,皇贵妃正满眼惊恐的用帕子擦拭乌雅氏满嘴仿佛永远都止不?住的血迹。
“娘娘,呜呜,德妃娘娘如?何了?”
皇贵妃还在用帕子拼命擦血迹,只含泪摇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早就泣不?成声的兰翠喃喃道:太医说娘娘怕是不?大?好,探出了绝脉。怕是不?超过两年光景,就会血枯而亡。”
梁九功低头抹泪,将东西都带回了乾清宫。
一回到乾清宫,梁九功就换上了幽怨的嘴脸,在万岁爷面前添油加醋。
“万岁爷,奴才方?才去永和宫之时,德妃娘娘连太后的凤袍都换上了,皇贵妃还好心的劝她别操之过急,可德妃却说她才是新帝的生母,让皇贵妃别僭越,皇贵妃都被气哭了…”
皇帝凝眉,幽幽道:“她…没说别的?”
“有,她想?说来给您侍疾,可奴才一说您的病会传染,她就不?吱声了。”
“哦,朕乏了,都下去吧。”
……
一连数日?,梁九功都在拼尽全力搬弄是非,他打小就伺候在万岁身边,自然最?清楚万岁爷最?忌讳的地方?。
直到皇帝龙体痊愈,开始临朝听政,紫禁城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日?,皇帝御驾前往永和宫,却并未让人提前通传。
吴雅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将准备多?时的皇后凤冠凤袍拿来,让人替她换上。
此时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凤袍,坐在梳妆台前涂脂抹粉,她的妆容很厚重,看不?出气色如?何。
皇帝进来之时,就听到殿内传出欢欣的小调,他沉着脸,缓缓踱步入了殿内。
入目是一身刺目的明黄,此刻皇帝眼神中满是失望和窒息。
吴雅恰到好处的转身,故作满眼惊慌,就像被人撞破了她的秘密般,吓得手足无措。
“万…万岁爷您怎么来了…”
吴雅动作慌乱的开始脱掉凤袍,但眼神时不?时的落在凤袍上,丝毫不?掩饰迷恋的神态。
“朕来看看你?。”
皇帝的语气淡然,吴雅却听得心如?刀割,他从前对她说话总如?和风细雨,温柔缱绻。
“万岁爷,臣妾如?今给您生了儿子,臣妾有资格当皇后了,还有我们的四阿哥胤禛,是不?是可以当太子了。”
“不?急,朕自会筹谋。”皇帝嘴角浮出一丝浅笑,但那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万岁爷,您是不?是不?想?让臣妾当皇后了?”
“您答应过臣妾的,君无戏言啊,臣妾为?了万岁爷生孩子,差点就死了,身上现?在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