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水没问题是吗?”
此时吴雅气的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将?老嬷嬷的手?腕划开一道口子,作势就要将?她受伤的手?腕按入艾草水中。
说时迟那时快,老嬷嬷吓得一把松开了银盆。
砰地一声,银盆里的艾草水统统撒了干净,显然她在?毁灭证据。
吴雅气的抡起刀子,怒喝一声,就卸下了那老嬷嬷的半边胳膊。
此时彩星惊呼了一声看到头了,众人统统屏住了呼吸,吴雅赶忙提刀疾步来到了产床前。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声,吴雅整个人瘫软在?地。
接生的老嬷嬷看到小皇子那一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统统满眼恐惧的喃喃着雪孩子。
吴雅强撑着站起身来,捂着剧痛的左眼,走到被吓傻的老嬷嬷面前:“快剪脐带,胎衣完整吗?”
“乌雅氏,怎么办,是雪孩子,呜呜呜呜,我们都要死了。”彩星浑身瘫软,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
“不知道。”吴雅压下恐惧,端着参茶喂昏厥的皇贵妃,此刻她浑身都在?恐惧的发?抖。
只因皇贵妃生下的皇子,是个通体雪白的白化病孩子。
皇贵妃和皇帝是亲表兄妹,白化病这种遗传病虽然不是近亲繁殖的高发?遗传病,但近亲繁殖却会提高患病率。
不幸的是,四阿哥患上了这种遗传疾病,皇家决不会允许这种孩子存活下来,甚至不可能允许这样?不吉利的孩子记录在?档。
而为了将?这丑闻压制,今日承乾宫免不得血流成河。
此时小阿哥剪掉了脐带清洗干净,被包裹在?了襁褓里,正嗷嗷哭着。
皇贵妃灌下参茶之后,也幽幽转醒。
“孩子…本?宫的小阿哥如何了?”皇贵妃的语气虚弱至极。
“娘娘,小皇子…”
吴雅的语气染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心里很清楚,除了彩星和彩玉这两?个皇贵妃从娘家带入宫的家生子奴才有可能侥幸活下来之外,今日承乾宫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奴才,统统都要被灭口,以掩盖皇家丑闻。
吴雅的语气忍不住哽咽,她含泪将?襁褓中的小皇子抱到了皇贵妃枕边。
皇贵妃一抬眸却看见雪白的头发?和眉毛,顿时吓得坐起身来,面色煞白。
“娘娘,太后娘娘来了。”此时奴才在?外头提醒道。
吴雅忍着恐惧,悄悄的出了寝宫,一踏出寝宫,她就朝着正站在?廊下等消息的梁九功拼命眨眼,无声催促梁九功快走。
梁九功看出乌雅氏的口型是快走的意思,他心下骇然,猜测皇贵妃或者小皇子定出事儿了。
可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能让素来沉稳的乌雅氏面色骇然,不顾体统的提醒他快走。
梁九功顾不得许多,当即就悄悄的从承乾宫后殿的角门离开。
梁九功刚躲进承乾宫与景仁宫的夹道,就看见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正乘着步辇匆匆入了承乾宫。
梁九功回想起方才乌雅氏眸中的绝望和恐惧,知?道乌雅氏定在?承受掉脑袋的事情,她在?危急关头还念着救他一命。
他欠着乌雅氏一条命!梁九功边悄悄抹泪,边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紫禁城,连夜去寻万岁爷报信儿。
而此时承乾宫内,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正在?听着几个接生嬷嬷禀报佟佳氏生下雪孩子的噩耗。
殿内,吴雅将?天子龙佩交给了皇贵妃,自己正被彩星和彩玉二人拖着推出了后殿的窗户。
“拿着这个锦囊立即去寻万岁爷,不要回头,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本?宫的亲弟弟隆科多,本?宫和小阿哥的命都在?你手?里了,本?宫最多只能撑着两?日!”
“不准私自查看锦囊的内容,切记。”
皇贵妃此时纯白的长?衫都染着血迹,正披头散发?的提着刀,含泪将?手?里的锦囊和出宫腰牌塞给乌雅氏。
“娘娘,让彩星去吧,奴才想留下陪您和四阿哥。”
生死关头,吴雅知?道今日自己横竖都必须死,不知?是不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她对可怜的四阿哥萌生出无尽的愧疚和心疼。
如果?她没有出现在?大清,四阿哥仍将?是个健康的孩子,而不是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乌雅氏你快去吧!别啰啰嗦嗦了!”
彩星一听到乌雅氏想推她去死,气的面色铁青,如今出宫送信等于送死,她才不想死。
吴雅含泪伸手?抚着襁褓中的四阿哥肉嘟嘟的小脸,正要收回手?之时,忽然小家伙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指。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吴雅愧疚的垂下了脑袋,接过腰牌和锦囊,闪身从角门离开了承乾宫。
此时太后正下旨让奴才们将?承乾宫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走,并下旨将?紫禁城宫门落锁,今日谁都不准出宫,否则杀无赦。
吴雅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很少踏足的苍震门,今日当差的正是章佳氏的阿玛海宽,吴雅将?那份不属于她的宫女腰牌递给了海宽叔。
章佳海宽方才第一眼就认出了乌雅威武家的长?女玛琭,此时看着腰牌上不属于乌雅氏的陌生名字,章佳海宽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海宽叔,告诉我阿玛,女儿不孝,来生再孝顺他。”吴雅的语气染着哭腔,无助的看着海宽。
“叔,求您放我走吧。”
“怎么回事?”海宽诧异的看着威武的长?女脸上尚且干涸的血红伤痕。
“叔,这件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不住,我不能说。”
吴雅哪里敢连累海宽叔,只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