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急忙抬手揉他前胸,愧怍道:“是不是我打痛了?我、我不是冲着弄痛你去的,你怎么样?”
江重雪抬手覆在她抚上他前胸的手,微微摇头道:“不痛。”
“那那是因为今晚我把你想坏,你生气了?”林雁弓着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心虚道。
正常情况下,江重雪会淡然答一句“不生气”,可他如今在她说罢后,一直盯着她,态度柔和,不像跟她置气,但也不说原谅她。
而且林雁感觉自己被他盯得毛毛的,像记忆里邻居小朋友养的兔子看猫尾巴草的眼神。
嗯?
林雁一愣,双手摁住他的前胸借力,倾身往前,江重雪见此好像就等她这么做一般,抱在她腰上的手还往上提了一把。
这小子。
林雁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但眼下还是要照顾某个馋得不行的人啊。
她将唇压在他的唇上,起先江重雪还客气隐忍一下,由她自己在他唇上舐弄,待她往他唇中探出一点舌尖,这场旖旎就换了人主导。
由于今晚林雁误会他两次,所以她决定让他吃顿好的,起码不要在他最为沉溺之时抽身而出。于是她抱着这个心思,耐心由着他亲亲嘬嘬搅搅舔舔,最后昏昏沉沉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发觉她睡熟,江重雪松了口,将最后一个吻落到了她的眼睫上。
一夜好梦。
林雁醒来,枕侧已经空了,被褥发凉,江重雪可能出去有段时间了。
她揉了揉脸醒过神,神清气爽推开门,江重雪正在院中舞剑招,一旁石几上的早食温热。
林雁站在一旁,拿起两个包子急促吃着,开口道:“师兄呢?我们得赶紧吃好”
“他已然出门,”江重雪收势,定定地看着她,“去了裴府。”
林雁指尖敲桌,开口道:“那我们今日便去霍府和徐府吧。”
先前想要一起行动,是因为八行坊和境主之一都与裴府有关,现今鸿梦在与八行坊有关的苏府那里,顾吟歌去裴府多半不需要他们相帮。
林雁咽下包子,嚼了嚼,开口道:“师尊,你之前去过霍府,他们认得你是首饰铺的伙计,怕是不太好混。那便我去霍府,你去徐府。”
知晓他不乐意跟她分开行动,林雁立马追加一句:“我们快些把此处的事解决,再回头给小物神交代,差不多就是回衡云门的时间啦!”
她当真把江重雪的七寸拿捏得很好,江重雪听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只垂睫擦了擦她唇边的碎屑,轻声道:“好。”
去霍府的一路上,她打听了一下桃源五杰的情况,除霍殊、徐旸、凌云外,还有两位出身寒门的子弟,分别名为侯琢与纪方。不过虽然前三位都出自名门,但凌云明面上的身份也是南方一个士人,到北方后与霍殊结拜,暂居霍府。
梳理好了人物关系,人已经停在了霍府门前。
她搓着手到守侧门的小厮面前,挤出一个笑,问道:“小哥儿,府上缺不缺人帮工呐?”
小厮掀起眼皮看她:“你?找工做?”
“嗯嗯,”林雁不太好意思道,“我听人说,霍府振穷救急,若日子过得紧,可以来霍府讨口饭吃。我从南方来,家里人都”
她还没把来时编造的那套苦命身世说完,小厮就不耐挥手道:“哎哎哎,瞎扯什么呢?你当我见识短浅不识得你这一身是什么料子裁成的么?逃难来的哪穿得起?你这样的姑娘家上个月还有一个,若想结识我家公子,那便等下月诗楼,别使这种招数!”
林雁垂头看了看江重雪给她买的衣裳,心说大意了。
当时去裴家没被人戳穿,多半是江重雪和顾吟歌穿的不怎么样,招工的人又只注意男子,没多看她们两个。
但现在不是复盘的时候,林雁在原地踌躇着不肯离去,见小厮着急要赶,这才转身。
与此同时,一道青色的风拂至。
不,不是风,是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人,气质柔旭,唇畔衔着笑,正向帮他提书册的小厮道谢。
林雁在见到这人的第一眼便拧痛自己的手臂,疼得她涌出眼泪,而后顺势掩面啜泣。
少年的目光成功被她吸引,小厮劝道:“您甭管,瞧她穿的衣裳,估计是倾慕大公子的良家姑娘,方才还想混进咱们府中呢!”
林雁揉着红彤彤的圆眼可怜巴巴看向小厮,哽咽道:“小哥,我的错,我不该扯谎但我实在没法子了。我家里想让我嫁给未曾谋面之人,可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嫁过去,出来久了钱快花完,又不敢随便找工。知晓霍府门第清正,我来这儿也是想求个庇护!”
小厮可不吃这一套,挥手要赶,少年却拦住她,目光透着悲悯:“姑娘,你会做什么?”
这番话就是说给眼前这人听的,林雁眨眨眼,牵出一个羞赧讨好的笑:“我在家中经常帮父亲磨墨、收拾书案书柜,书房里的事,多少都会一点余下我可以学的!”
“凌公子”小厮还要劝,少年却摆手道,“来我那院罢。”
凌公子,凌云。
这张与千岁亡魂一模一样的脸。
对症下药才见效。
裴以薇必是个胸有沟壑的女子,嫁给徐旸,多半是裴府的意思。后续可能是徐旸发现了她的才气,同霍殊一道帮她假死换身份生活。
遇到跟自己情况差不多的女子,她一定会出手相帮。
林雁跟上进门的凌云,小松一口气,却见她偏头问道:“日后如何唤你?”
“您叫我小雁就成。”
凌云眉尾一挑,问道:“是哪个雁?”
“鸿雁的雁。”林雁答道。
凌云一定,牵唇笑道:“好名字,是你本名还是自己取的?”
“是自己取的。”林雁坦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