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她后背的手停下,江重雪不甚明了地看向她,问道:“你要另拜旁人为师?”

“那倒不是,”林雁绕着他一缕头发玩,“就是觉得有了这种关系,叫师尊好怪啊。”

“一个称谓而已,缘何叫不得?”江重雪眼底清澈。

“伦理,伦理问题。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林雁狂冒冷汗。

“无事,你非吾所生。”

林雁闭上眼:“没事了师尊,说点别的。除了‘师尊’,你还有别的想听我叫的吗?”

江重雪想了想,开口道:“唤吾姓名即可。”

“让掌教仙尊听见了,他会罚死我的。”林雁幽幽道,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师生恋更让掌教接受不了吧?

“那便唤吾阿末。”

林雁一愣,问道:“这名字有什么来头吗?”

“初入衡云门时,母亲叫过几回,后面才起江重雪一名。是吾小名,大抵因吾在月末出生。”

江重雪这名字原来是魔域变故之后才起的,如果阿末是他以前的名字林雁想起了沈沉舟,猛劲儿摇头。

她喜欢的就是眼前的江重雪,叫阿末好像把分出去的另一半一并算上了。

江重雪见她不喜欢,好脾气地继续想,但这么多年也没和衡云门之外的人交际,一生所听到的称呼也就只是“师弟”“濯缨”“仙尊”“仙师”。

让江重雪为这种问题动脑子,无异于对他施加酷刑,林雁也深知这一点,连忙叫止他,开口道:“其实叫师尊也行,主要我是怕旁人听见了不太好。”

说起来,这个叫法,加上这种关系,还有一点刺激咳。

“不管旁人。”江重雪抱紧她,低低道。

“嗯,不管他们。”林雁反手抱住他,与他相拥。

第152章 搞官宣那一套很尴尬的!

林雁算是看出来了, 江重雪他淡漠疏离的表象下,骨子里有太多与他表面截然相反的东西。

那些东西多数她还不能确认,唯有一点, 她现在是认定了的。

江重雪有分离焦虑, 绝对, 一定!

从前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不过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也不敢越过某种界线。现今同她确认了关系,可算是不装了。

天明时,林雁睡醒,险些以为自己掉进海里被八爪鱼缠上。

一条长腿绕过她曲起的双腿, 配合着另一条平放的腿将她下半身以轻柔却不容松弛的姿态缠住。胳膊在她腰际收紧, 另一只胳膊从她右颈侧穿过, 手扣住她的左肩头。

连两人睡前散开的长发都交缠在了一起,汇成一片墨海自枕上淌下。

林雁睁着初醒时还蒙着雾的眼睛, 迷迷糊糊在他怀中仰起头,对上江重雪澄明的眼瞳。

江重雪亲亲她的额角,轻声道:“醒了?”

“嗯”林雁往他怀里埋了埋,感觉下半身被桎梏着不太舒服,用膝盖抵开了他的腿, 顺势翻了个身仰躺,顺便把江重雪绕在她背后的手给推开了。

江重雪反应极快,被推开的那只手下落,滑到她的手侧,同她十指相扣, 还有越扣越紧的趋势。

林雁对这种亲昵关系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被他这么缠着, 颇不自在,于是便用没完全醒的含糊声音道:“好饿,想吃东西”

江重雪往前挪了挪,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上抬,一边抚着她的头,一边道:“一会去同他们汇合时在街边买。”

这不是林雁想听的答案,她闭着眼在枕头上摇摇头,软了声音,像在哄他:“想喝师尊煮的粥。”

江重雪顿了顿,开口道:“晨间灶房忙碌,怕是空不出锅来。”

林雁睁眼。

对哦。

还是江重雪考虑得周到,这个时间,都忙着做早膳,一口锅当两口用,不可能借给心血来潮的客人。

什么?江重雪找借口?江重雪不可能找借口。林雁对这偶然想起来的可能直摇头,心说他可是实诚孩子。

可转念一想,林雁又心里犯嘀咕了。他为何不说自己出门帮她买回来,非得一起行动时候买?

唔他们这种人中翘楚做事当然追求高效率,路上顺便能买的东西,何至于出门一趟买回来?

一定是这样。

林雁从善如流帮江重雪找好理由,而后猛地坐起,深吸一口气,转头道:“那咱们收拾一下,我同鸿梦和师兄约在那日着火的八行坊西北处小巷里碰面,瞧瞧时辰,差不多了。”

“好。”江重雪缓缓起身下床,先把林雁搁在一旁的外袍递给她,而后才慢慢穿起自己的衣裳。

江重雪替换的原身是个普通穷乐师,所以他在梦茧里的穿着只是寻常的粗制葛布衣裳,衣裳颜色发暗,跟他从前穿的仙气飘飘小仙男套装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不过好在人美身段好,麻袋也能穿出超模气质,倒也没什么违和感。只是即便再好看,总穿那种料子也不好。江重雪他必然知晓这一点,不然不会在帮她买衣裳的时候特意选了最好的衣料,跟她平时穿的没什么两样。

他总给她最好的,把自己放后面,不该这样。

林雁如是想到。

但被她盯着走神的江重雪动作迟疑了下来,他系上最后一道衣结,走到她身前,带着几分不自信问道:“吾脸上有东西?”

“没。”林雁移开目光,又移了回来,“师尊,咱们在梦茧里一时半会出不来,你穿这一身也不舒服,要不找个时间去买身衣裳吧!”

“没有不舒服。”江重雪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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