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若是现在在衡云门该多好。”林雁若有所思开口,而后扬睫,“师尊,我们先别管此处灵障之事,速速离山,好与掌门联系。”

她有不好的预感总之,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两人徐徐回到木楼中,瞧不见丛潭的身影。

说起来,林雁自厨房之后,就再也没在别的地方看见他。

食案上的吃食一口没动,那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难道是村中有急症之人,把他唤了过去?

林雁和江重雪正杵在小院中思索下一步计划,远处传来雪上慢跑的足音。

三四个孩子跑了过来,喜气洋洋,看着像来玩的。

林雁打开篱笆门,牵起笑靥:“怎么这么开心呀?来找姐姐玩的吗?”

为首的孩子探头,问道:“来找丛哥哥玩,丛哥哥呢?以往这个时候,都在院子里的。”

后面的孩子转头看了看四周,喃喃道:“对呀,路上都是雪,丛哥哥不应该上山呀。”

林雁一怔,问道:“你们也不知道丛大夫去哪了吗?今晨见过一面后就再也没看见我以为,他是去村子里看诊了。”

小孩子们茫然摇头,脆生生道:“没有呀,我们都没有看见丛哥哥呀。”

“是不是哪家出了急症,他在人家屋子里,所以你们没有看到?”

“不会的,我们的学堂在这里到村子的必经之路上,天不亮我们就坐在里面,他若是来了,我们不会没看到的。”小孩子们撇撇嘴,开口道,“他应当是去药田了吧”

林雁弯下腰,开口道:“他应该一会儿就忙完了对了,你们知道出山的路在哪吗?我们的伤好得差不多,不想再麻烦丛大夫。”

“不知道噢,出过村的哥哥可能知道,姐姐等一等,我回去问一问。”

另一个孩子皱着小眉头,犹豫道:“可是昨夜下了雪,现今山道不好走,你们大病初愈,能走得了吗?”

这一说,林雁也有些犹豫,她腿半残先不说,江重雪的状态时好时坏,若是像昨晚那样,他俩只能死在山路上。

可是留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

思想挣扎间,一道清亮女声从远处响起。

“雁雁!”

林雁精神抖擞,往另一边看去,银朱衣裙的少女见她看过来,兴奋地摇摇手臂,而后向此处飞奔而来。

两人见面,林雁被杨鸿梦抱举起来转了一圈,临放下时,后腰被江重雪揽住,而后缓缓放下。

江重雪轻声道:“她腿上有伤。”

被江重雪此举弄得一头雾水的杨鸿梦听罢一惊,紧张问道:“雁雁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被划伤了一下,没伤到骨头。”林雁挥挥手,语气轻松。

几个小孩子眨着乌圆的大眼,问道:“这个姐姐也是山上掉下来的吗?”

林雁摸摸他们的头,说道:“不是,她是我的好朋友,是来寻我的。你们是进来等等丛大夫,还是先回去,过会儿再来?”

孩子们面面相觑,略一合计,便道:“我们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儿吧。”

送走孩子们,林雁转身拉着杨鸿梦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山下啊?还有师兄呢?”

杨鸿梦叹息一声,开口道:“你失踪后,我们和仙尊四处找你无果,回到客栈商讨下一步计划。天亮时,仙尊感知到魔气前追,我们动作慢,跟在了后面。当我们到地方的时候,只剩凌乱的战场在山洞里发现了你的乾坤袋,我们便四处寻找你们的总计。顺着脚印到了悬崖边,就下来找你们了。”

说着,杨鸿梦面色凝重:“若是能正常御剑,定然不至于现在才找到你们。我们下行直半途,剑就有些不听使唤,只能紧急回到山上,顺着山路下来找你们。原以为是我们二人皆非剑修、用剑不精的缘故,可到了山下,我的灵器全都失效,师兄奏出的杀曲也没了攻性,这才意识到此地有灵障。所以我就让师兄留在原处,若是今日天暗我还没有回去,就赶紧回去搬救兵。

“所幸,你们真的在这里。”

林雁看了一眼江重雪,开口道:“师尊说,此地灵障存世七百年,也就是说,此处有一个至少存在七百年的魔族一直在用自己的魔气维持着这道灵障。收放在他一念之间,我们即便加起来能打过他,但也可能败于猝不及防。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话说到这里,林雁担忧问道:“昨夜下了大雪,山路可还好走?”

“能走,我们一路都在用辟雪障,是到了山下才施不了灵术的。”杨鸿梦急促道,“你腿上的伤能走路吗?”

“我没多大问题,但是师尊也受了伤,可能要劳你们挂心。”

“小事。”杨鸿梦简单应答,带着林雁和江重雪往她方才过来的方向走去。

路上畅通无阻,穿过一片枯树林,他们与等在那里的顾吟歌汇合。

见到面色苍白的江重雪,顾吟歌瞳孔惊愕放大,低声道:“仙尊怎会伤成这样?”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快离开这里。”

往崎岖山道上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杨鸿梦召出辟雪障,山路上堆积的雪随着屏障行过的地方,自动分出一条干净好走的路来。

所幸这一夜江重雪安然无恙,而林雁走不得了也有杨鸿梦和顾吟歌换着背,一行人安安稳稳地回到了他们起初坠下的山上。

此时,天际初明,每个人都很累,而他们所在的方向离长欢城已经有相当一段长的距离了,只能去下一座城池。

这座城没长欢城那般富足,也没长欢城热闹,他们一进城就到处找客栈,却只找到一个牌匾缺了一小半的平房,比其他屋舍要稍稍大一点。

“请问,有人吗?”杨鸿梦推开客栈半掩的门,不太确定这个地方还营不营业。

有个干瘦如柴的伙计从一道门里走来,眼睛又细又长,里头一点黑仁在清晨微亮的晨光下发亮,看着不像个好人。态度十分热情,且心细如尘。

他看出了江重雪的虚弱,看出了林雁的腿伤,甚至所有人都没注意的顾吟歌鞋子里进了沙子,他都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