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谢凝漾给自己的小熊保温杯里装满了温水,拍了拍小熊肚子:“走吧!”

陆迟歇看了一眼谢凝漾的保温杯,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了门口的橱子上,拎起谢凝漾准备的小饼干袋子,跟在后面。

「砰」地一声,身后的门关上,装满一肚子水,准备跟着出门旅行的保温杯被主人毫不留情地留在了酒店里。

这次出门,谢凝漾主动开车。半个小时后,他们重新回到了渭河沿岸的堰坡上。

上午九点,太阳缓缓升高,照射在车上,气温渐渐升起,谢凝漾把车窗放下,让窗外徐徐的微风吹进来,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们好像在秋游一样。”谢凝漾笑着说道。

“那一会儿去渭河楼点了菜,找个旧衣服扑在坡上的草坪上,野餐。”陆迟歇说道。

谢凝漾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了陆迟歇两眼,眼中充满惊奇。

“怎么了?”陆迟歇对上谢凝漾惊奇的眼神,奇怪地问道。

谢凝漾缓缓道:“我以为像你这么洁癖的人,是不会坐在草坪上,露天吃饭的。”

陆迟歇忽地轻笑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是啊,窗外的风景再美好,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漫天也都是尘土和细菌。

但如果谢凝漾喜欢,他竟然也觉得坐在露天的草坪上吃饭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大概是……近墨者黑吧。”陆迟歇转过头说道。

谢凝漾瞬间满头黑线:“那我叫周鹤陪我去草地上吃,你还是在渭河楼里吃吧,那里风景也挺好。”

“那里风景好,但没有你啊。”陆迟歇看着谢凝漾说道。

谢凝漾一愣,脸色慢慢涨红:“你、你在说什么啊?”

该死,为什么会一紧张就变结巴?

陆迟歇笑了笑没说话,车厢内安静下来,谢凝漾在风声中听到了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声。

他的心脏病又为陆迟歇犯了。

真是一个很没出息的病。

两人开着车,往河桥的方向去,逐渐看到了渭河沿岸的田地,很多人正在田里收割麦子,忙得热火朝天。

陆迟歇皱了皱眉:“一到汛期,这些庄稼就会被河水淹没。但农民却一直坚持种田,想必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世代居住的家,往外搬迁的。”

“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肯定已经有了应对渭河涨水的方法。”谢凝漾说道,“对于他们来说,搬到县城附近的楼房里,就会失去赖以生存的田地,只是住进好房子里又有什么用,又没有收入来源,只能等着被饿死。”

“彩云县地方贫困,第一产业就是种植业,这边空气质量好,能发展旅游业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边工厂少。但是相应的,对工人的需求量也低,离开田地后,他们很难再找工作,会有大量的家庭失去经济来源。”陆迟歇点头道。

“如果我们不能解决这些人的收入问题。即使那些生态园工程,后续开展也会很麻烦,说不定还会把钱砸进去听不见一声响。”

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

谢凝漾皱眉道:“这个生态园工程听起来这么好,还以为能很赚,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这还算是比较简单的一个项目了。”陆迟歇轻笑道,“内里更黑的项目我都见过。”

谢凝漾忽然觉得,原来当总裁一点儿都不容易。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还是更适合做一个简单的投资人。

至于决策的事情,太头疼了,让职业经理人去做吧。

谢凝漾再次对陆迟歇侧目,不得不感叹这人的头脑有多强大。

两人下车,想去找几个割zl.l麦子的老乡问问他们对于拆迁搬家的想法。但是老乡都在忙着干活,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们浪费时间。

两人逛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看着面善的人家,挽起袖子,去地里帮忙垛麦子。

两人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并非不能吃苦的公子哥,谢凝漾大学打工的四年早已学会了咬牙吃苦。

倒是陆迟歇,担心地看他好几次,在他面前柔软不能自理的谢凝漾累得满头大汗,也没说一声累。

中途,谢凝漾停下来喝水,喉结上下一滚,陆迟歇觉得自己仿佛被勾引了一样,不自觉地走过去,杵在谢凝漾跟前。

“干嘛?”谢凝漾看着陆迟歇直勾勾的眼神,下意识倒退一步。

陆迟歇轻咳一声:“出门太急,忘了带水杯。”

谢凝漾看看陆迟歇嘴唇上的干皮,再看看自己的水杯,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你不嫌弃我吧?”

陆迟歇接过去,对准谢凝漾喝过的地方仰头喝了一大口,用行动表明自己的不嫌弃。

谢凝漾脸色蹭地一下就红了,这人怎么回事儿?不嫌弃就不嫌弃,还故意对准他喝过的地方喝,那不就是……间接接吻了吗?

啊啊啊啊,不好,他的心脏病又要为陆迟歇而犯了!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作弊撩人!

谢凝漾羞恼地把水杯背在身上,扭头接着干活。

陆迟歇凑上来帮忙:“你歇会儿,我帮你干。”

老乡看这两人帮的这么诚心诚意。在忙完之后,赶紧跑过来,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道:“有什么事儿,您问吧。”

陆迟歇看向谢凝漾,示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