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总会有对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的吧,就?像她对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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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的团圆饭推迟到了惊蛰那天,那顿饭算不?上鸿门宴,但绝对是坦白局,屠准一进餐厅,看?到晏知安和乐眠并肩坐在一边,就?什么都明白了。

晏知安跟晏知许坦白了,乐眠名义上还是晏知许的助理,传闻还是他的新欢,两人形影不?离,那肚子两个多月了,很快就?要?藏不?住了,只能坦白。

屠准不?知道晏知安怎么说服乐眠留下了孩子,但看?两人自然而然的相处,也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

一个离家出走随便捡了个男人结了个婚,一个睡了年长他八岁的姐姐还弄出了人命,这?荒唐事扎堆了,晏知许根本不?知道先训哪一个。

从前一家人吃饭,哪里那么紧张过,那天的团圆饭,吃得屠准汗流浃背,抬眼望向对面的晏知安,他也同样如坐针毡。

倒是乐眠和裴空青,心理素质好?极了,一个赛一个的悠闲自得,也对,两人一个态度无所谓,一个什么都还不?知道。

一顿饭安安静静地吃到一半,晏知许轻轻搁下筷子:“阿准,婚纱挑好?了吗?”

被率先点到名字的人一个激灵,咽下饭菜回答:“挑好?了。”

晏知许平静地看?着她:“中?式还是西式?”

屠准能感觉到他的注视,筷子不?自在地拨弄碗里的饭菜,言简意赅地说:“西。”

晏知许垂睫,莞尔一笑:“你?以前说更喜欢中?式的婚礼。”

“要?十里红妆,要?敲锣打鼓,要?凤冠霞帔,要?八抬大轿……”

“哥!”屠准听?不?下去了,窘迫地打断他,那些儿时的戏言,现在听?起?来要?多羞耻有多羞耻,曾经她还披着被单拿着遥控器当剑,在偌大的别墅里和晏知安闯荡武林呢,这?种东西怎么能再提,“我?那都是小?时候乱讲的!”

“是么?”晏知许顿了顿,拾起?筷子扫了一眼晏知安,又淡淡地看?了眼裴空青,最后温柔的目光又落在屠准脸上,“可我?觉得你?穿红色更好?看?。”

话落,没人理他。

晏知许收回目光,继续吃饭,口吻平和,又充满威慑力:“你?要?西式,那安安和阿眠就?办中?式吧!”

“什么鬼?”乐眠当即撂下筷子,瞪着晏知许不?满道,“你?想看?你?宝贝妹妹穿中?式婚服就?直说啊,我?才不?会为了满足你?那恶心的癖好?,穿那什么大红大绿的衣服!”

耳边突然亮了那么一嗓子,晏知安吓得一块肉都掉汤里了,瞅了眼晏知许,又瞄向乐眠,那表情只比屠准还尴尬,他悄咪咪地喊:“姐!快别说了。”

乐眠被他胆小?怕事的样子逗笑了:“不?是,你?俩之前的脾气一个比一个野蛮任性,怎么这?下畏首畏尾的,晏知许,你?家暴了啊?”

“那倒没有。”晏知许笑了笑,“就?是我?看?着他俩长大,知道他俩太多囧事。”

乐眠恍然大悟,裴空青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晏知安和屠准更加慌张了:“……”

但晏知许只是难得俏皮地开了个头,并?没有继续揭露两人的囧事,反而是回忆起?兄妹之间自然而美好?的往事:“往年初雪时,我?总是站在窗前,远远看?着你?们,看?你?们在楼下玩雪,放烟花,打打闹闹,你?们一个爱穿黑色的大衣,一个爱穿红色的大衣,都好?看?得很,在大雪纷飞,冰雕玉砌的世界里,没有比你?们更美的风景。”

“如今,看?你?们各自寻得所爱,哥哥很开心。”

“可是,养大你?们也不?容易,要?知道那时候我?不?过也才十来岁,所以,哥哥也想自私地要?求你?们,一个穿黑色西装,一个穿红色喜服,一起?牵着所爱之人的手,走进殿堂,接受我?的祝福。”

他的声音温润,更温柔,轻飘飘的,好?像要?就?此湮没一般,惹得屠准心头一颤,眼眶骤然滚烫,声音柔弱颤抖:“哥……”

晏知许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修长又冰凉的手指落下来,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哭什么?”

他笑了声,调侃道:“再说你?这?个时候哭也来不?及了呀,当初你?把结婚证扔我?脸上的时候,可是飞扬跋扈得很!”

屠准垂眸不?语,这?是晏知许一贯的口吻,只要?她和晏知安没闯祸,没惹他生气,他说话就?永远是温温柔柔、循序善诱的,可现在听?起?来,又让她心里难受得像什么似的。

其实穿大红喜服和穿雪白婚纱,对屠准而言,没有太大的区别,看?晏知许明示暗示都用过了,现在又眼尾盈笑地看?着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屠准妥协道:“哥哥,让乐眠姐穿婚纱吧,我?穿喜服。只是中?式的喜服和仪式都更复杂繁重,要?准备起?来肯定更费时间,所以一切从简就?好?。”

晏知许轻声说:“这?不?用你?操心,都准备好?了。”

屠准愣了下,随即低下头机械般扒饭,美味的菜,已是味同嚼蜡。

第53章 第 53 章 喜欢就是……喜欢……

普通婚服入不了晏知?许的眼?, 屠准说自己想?要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时,是在看一档纪录片, 里面那些华丽隆重的中式喜服, 金线金饰金色流苏, 与端庄大?气的正红色相得益彰,美得像是艺术品,如今想?起?仍叫人心动。

只是年少时她随口一提, 可晏知?许却默默准备了许多年,这?场婚礼,会不会原本就是为他们两人准备的呢?

曾经耿耿于?怀的事情,如今却开始害怕面对。

一桌子人各有各的惆怅和隐忍,只有乐眠没?事人一样在对面欢天喜地道谢,还提议三?喜临门要喝酒庆祝, 晏知?安自然不准她喝酒, 便?拿牛奶替代, 裴空青当然也?不想?让屠准喝酒,却又不敢说理由。

安静的团圆饭吃到最后就有些喧闹了,噪音的源头自然是晏知?安和屠准,两人端着杯子甚至跳到桌子上斗嘴,酒劲上头, 两人又玩猜拳, 玩剪刀石头布, 玩十五二十,还有什么老虎棒子鸡,总之乱七八糟、千奇百怪的。

晏知?许根本不知?道两人哪里学来这?一套又一套的,明明高端豪华的晚宴也?没?少让他们出席, 琴棋书画都有学,可依然是那副恣意?松散的模样,和阳春白雪八竿子打不上。

可他难得没?生气,就仰着头,唇角浮着浅浅笑意?,静静地看着两人闹。

裴空青也?静静地看着,乐眠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酒喝得差不多了,晏知?许叫管家阿姨收了酒,不准他们再喝,各自打道回府,司机去送乐眠,裴空青也?喝了点酒,打算抱着屠准去打车。

管家阿姨拦住他:“大?小?姐都睡着了,又喝了酒,吹风容易着凉,就在家里睡吧!”

晏知?许没?主动挽留,但立在后面听着,也?没?说什么。

裴空青低头看了眼?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一张脸被酒色染得娇艳绯红,他也?不想?带她奔波,于?是改道,把屠准抱去她自己的房间。

偌大?的别?墅静下来,管家阿姨拿了屠准的睡裙和热水来,要给她换衣服、擦脸擦脚,裴空青接过裙子和热水,说交给他就可以。

阿姨颔首回应,阖门离开时,透过门缝看到裴空青坐到床边,弯着腰给屠准一点一点擦脸,一双冷艳的眼?睛里,溢满温情柔骨和宠溺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