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为了追进?度,干脆直接写试卷,交卷时经常忘了写名字,导致总有某一科喜提零分。
“没想到?时间不允许,我送不出去。一直到?现在,才?能拿给你。”他亲一亲她小巧耳廓,声音里压着?清浅笑意:“你愿意接受一份迟来的礼物吗?舒意同学?”
她长?久地?凝视着?,喉咙咽得很空,没有说话。
“秋天的时候,一中附近的银杏园落了满地?,你踩过枯脆的落叶吗,有点像落雪的声音。他们?喜欢把喜欢的女孩子带到?那儿告白,有时候会遇到?一个算命的老先生,十五块钱买一对手绳,系给你也?系给我,好像一辈子就被绑住了,银杏路是?一段秋天,一段恋情,一段被接受或被埋葬的心意。”
舒意抿了下唇,眼睫垂得很低:“但是?宁市不下雪。”
他喉结一滚,眸色愈暗。
抬手撑住她靠过来的脸,她很轻地?蹭了下他的手心。
“只要你想。”他给承诺:“我可以为你在不下雪的宁市下一场雪。”
第38章 《周津澈日记》38 喜欢舒意,要在朋……
舒意用了一下午时间和丁珰父母敲定?定?制义眼这件事。
“定?制义眼管保十年, 当然丁珰可以随时来我店里更?换。”
舒意反敲着笔杆,她漂亮地转着笔,笔尖顺势调转, 在丁父给的A4纸圈出一行重点, 轻敲两下。
“丁先生, 我想把话说在前头, 我不是慈善家, 帮助丁珰是为了我未来几十年的生意考量。目前国内定?制义眼蓝海不大, 也没有寡头企业,如果我做好了, 说不定?能?帮到更?多有义眼需求的人, 所以丁珰的试戴体验非常重要,她可以说是我的实?验对象, 也是品牌的代言人。”
丁父丁母文?化程度不算很高, 但听得极其?认真, 某些?地方甚至用纸笔记录。
“蔚小姐,既然您和周先生是男女朋友, 那您应该知道丁珰当年发生的事情……”
丁母神色难堪地搓了搓手,低声道:“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救吗?倾家荡产也要救。我不骗您, 您说的我很心动, 谁不希望自己女儿自信漂亮?可是您也看见?我们家的情况,这家店盈亏不定?, 生意好的时候能?净赚一些?, 但我们还有许多外债……”
舒意认真听着,附和地点头:“我明白。我不会收取任何费用,这点您尽管放心, 我是蔚海国际蔚长?缨的女儿,不是诈骗传销组织。”
丁父丁母互看一眼,登时一惊。
蔚长?缨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宁市优秀企业家、慈善家、纳税大户。
至于?蔚海国际,更?是宁市的地标性建筑和企业,多年来一直扶持政府项目,甚至创立了专为山区失学女童的助学基金会。
舒意宽慰地笑?了笑?,抬手握住丁珰细瘦白净的手腕:“我想带丁珰亲自到美国,嗯,她还是未成年人,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丁阿姨您能?陪在她身边,当然,你们一家都陪着最好。我毕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能?时时刻刻地陪在丁珰身边。”
丁珰怯怯地抬眼,那只?没有光彩的右眼没有泪腺,但分明闪着细碎的光。
“……为什么?”她细声细气地问?。
只?是陌生人而已,有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个程度吗?
她不懂。
舒意揉了揉女孩子柔软的额发,温柔地弯起眼眸:“我妈常常和我说,人要结善缘。我和你之间,我们有缘。”
丁珰听懂了却不敢懂,她用力地哽咽,一转头,扑进丁母怀里。
丁母安抚地拍着她瘦骨棱棱的背脊,也是哑口无言。
“蔚小姐,铛铛现在是休学状态,她有时间……但是,但是,您这样大恩大德,我们怎么报答得了?”丁父抹一抹眼泪:“当年也是,借不到医药费,还是周医生替我们垫上,到现在还没还清,怎么好又欠你的人情?”
舒意不知道这份内情,当下愣了愣,却又笑?起来。
她看得出周津澈不缺钱,如果他当年出手帮助丁家,后来这几年又一直照顾丁家的生意,确实?是他那种沉默又妥帖的善意,也确实?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您喊我舒意就好。舒服的舒,意见?的意。”
她的笑?弯在唇角,保持牵住丁珰的姿势对他说:“如果您觉得这件事情会带来较大的心理负担,我们可以走资助流程,我会帮助丁珰一直念到大学毕业,当然,她以后可以选择相关工作,也可以去做自己真正?想从事的事情,无论什么都好,您做父母的,也不想丁珰被困在这里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拒绝余地?
丁父丁母互看一眼,她的态度太?好太?诚恳,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随心散漫的施舍,她把丁珰放在一个可以和她平等交流的台阶,所有的好不好都只?问?向丁珰。
如果丁珰说好,她当然乐于?接受;如果不好,也会尊重丁珰的选择。
当年九死一生,数张病危通知单,一天十几万的ICU监护室,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难道丁珰要
春鈤
一辈子困在这间小小的店面吗?
她也想要飞出去,她也想要有朝一日,成为像蔚舒意这样坚定?又勇敢,面对持刀歹徒面不改色、第一时间把弱者护到自己身后的人。
丁珰紧紧攥拳,修剪齐整的指甲深嵌掌心,她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反复几次,终于?定?下慌乱无措的神思。
“这几年,我一直在学英语。”
终于?,她鼓起勇气对上舒意,那双纯真又干净的双眼认真地回视着她:“我的口语还不错。我愿意试一试。”
商谈到傍晚,一场急雨狂风的光景,舒意站在廊檐下打电话,弯着食指指节别过耳后纷乱发丝,很快又被携掺雨线的冷风吹得滑落。
丁珰站在她身后,细着声音问:“舒意姐,我爸妈提前闭店了,你留下来吃饭好吗?”
舒意白皙手腕轻轻一翻,挂了电话,昏沉黯淡的天色中,她回过来的面容温柔美好。
“这顿饭我不付钱喔?”开玩笑?的口吻。
丁珰被她逗笑?,活泼泼地朗声:“当然!”话音一落,歪着头:“周医生下班吗?留了他的饭。”
舒意看了她好一会儿。
留这个字,丁珰用得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