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艋抬起头,狼狈,但无可挑剔的英俊。
读书时他没少?替她打过架,拳脚功夫是非常狠辣的野路子,纪铭那个养尊处优的小白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周津澈回来的时候,正听见舒意对蒋艋说:“怎么打成这样啊,回头我妈又该心疼她的宝贝小儿子了。”
一句话,冰释前?嫌。
蒋艋扯着唇角,结果碰到伤口,嘶了声?:“蔚舒意,漂亮女孩不应该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行了,你?年轻不懂事,谈了个渣男,以后、以后……”
他看见周津澈,于是改口:“以后就让周医生保护你?。我是当弟弟的。”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撞,周津澈轻轻颔首,抬手搭在舒意侧腰,将她压向自己怀里。
“多谢你?。那我们先回。”
齐乐晗踩着高跟鞋,冷风中跑得?面色微红,她举着手机,神?色不解:“周先生,经理告诉我,延时房费已?经全部结清……你??”
周津澈面色不改:“抱歉,我和舒意的礼物会在三天后送到贵府,祝你?新婚快乐。”
齐乐晗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孟钧从大?堂偏门?走出来,牵住她的手说:“让他付去,他家做医疗行业的,算龙头了,也就他愿意当一个体制内的小医生。等他和蔚小姐结婚了,我们再补回去。”
舒意没听见孟钧说的那些话。
她手指勾着长?发,别到耳后。
脚后跟火辣辣地?疼痛,刚才被纪铭那么一拽,还是扭到了。
周津澈没说什么,蹲着身,修长?手指扶住她已?经肿起来的脚踝。
舒意一惊。
冬夜料峭冷冽的寒风吹过来,见缝插针地?鼓进?他规矩扎在腰带里的衬衫下摆,显出周正流畅的肩线。
周津澈握住她的踝骨,上?手揉了揉。
万幸,骨头没有错位。
他手指不停,有力地?按揉着,指腹下的皮肤仿佛淌起热火灼烧的热意。
舒意眼睫轻轻颤动。
“别穿鞋了,我抱你?走。”
他说完,把舒意为了参加婚宴特意搭配的猩红底高跟摘下来,她的脚趾都很可爱,脚背却被鞋面勒出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舒意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但她能感觉,周医生现在的情绪非常微妙。
他依旧蹲着,而?她有了高跟的加持后,在目光交视间,产生了一种不太?对等的身高差。
舒意捏着他的西服外套,内衬泛着冷冽的木质香,她熟悉的,是她香水柜中一瓶闲置多年的冷门香。
偏中性,她一直没什么合适的场合喷。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香味像是某种不为人道的导火索。
周津澈见她不说话,只是拿那双被灯光照得有些水盈盈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他不是很能招架舒意心无旁骛的目光,干脆抬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身体稍微前?倾,展臂绕过她笔直而?纤细的双腿,轻松地?抱起来。
舒意被迫环着他脖颈,盯着他笔直鼻骨架着的银边眼镜,忽然上?手沿着他的耳廓摸一圈,然后捏了捏耳垂。
等个三五秒……
耳朵红了。
纪铭出现的时候,她多少?有些坏心情。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把自己的情史当做什么宣言骄傲地?发表演讲,舒意深以为,谈过纪铭,完全算得?上?自己的赛博案底。
最要命的是,她并不想当着蒋艋和蒋艋crush的面,被纪铭强调自己是他暗恋十几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
舒意抿住唇,这个时候倒是想起还没退房,她的登机箱还丢在房间里。
周津澈说他一会儿会去替她收拾,让她别担心。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提前?说一声?位置。
舒意摇摇头,她拇指和食指分别按住周津澈的侧脸,同时屈起中指指节,将他的下半脸抬起来。
她在他耳边轻声?:“伸舌头。”
然后吻过去。
下山的长?道走到一半,他被迫停住脚步。
南城的迤丽主?打浮夸奢靡,虽然有一千多一晚的标间,也有八万八的suit。齐乐晗是大?小姐,一视同仁包了所有8.8万的套房,舒意并不想去数他今晚花了多少?个零。
月光很净,深深浅浅地?落到似乎凝了一层白霜的地?面,有种人为刻意的精致。
还好这里尚算清净,高大?耸立的路灯遥遥地?斜着暖黄色的光线,她好小一张脸,完全被可以形容为童话中的光线包裹,因为微微憋气,面色泛着清透干净的薄粉。
她窝在他怀里,拿捏着做作但可爱的气音说:“你?叫我回头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特别像王子。这身真?帅,谁教你?搭配的?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吧,我想脱你?衬衫。”
蔚舒意的安慰,实在差强人意。
但是,他事先没有说明便自作主?张地?开?车过来,一场惊喜沦为惊吓。
“如果你?很累的话,我们可以休息一晚上?,我明早不值班。”周津澈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拿手指作乱,哑声?说:“我在南城有套房子,虽然很久不住,但一直有请人打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今晚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