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逃出来,我倒在路边,你打开车门救了我,把我带回一个别墅,我好像有应激障碍,躲在衣柜里面不肯出来,任梦梦家里破产上门求你,差点把我拽出来。”
说着说着,姜樾有些脸红:“我在发情期,你临时标记了我。”顾焰抓着他手的手指,渐渐紧了。
姜樾弯了弯眼睛,总感觉自己在讲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后来,我又被抓了回去,这次是任梦梦和那个人合作的,最后,我大概是死在了小黑屋里。”
顾焰轻轻道:“一定很难受。”
Alpha的怒气淹没在幽深的眸子里,几乎想要把一切毁灭。他的手穿过姜樾的背,下巴贴在姜樾的肩膀上,两只手从背后环着他的腰。
焰火的信息素飘在姜樾的周围,他的主人紧紧扣着omega,亲昵又依赖的姿态。
他感受到了姜樾的痛,又恨自己。
姜樾伸出手,揉了揉顾焰的发,他叹息:“顾焰,我已经忘记那种感觉了。”
“重新来一次,是一种幸运又不幸的感觉。如果可以,我想重来到小时候,我想救我的妈妈。”
“其实,现在已经很好了,我的哥哥好好活着,我过得也不错,没有被关押,没有被折磨,顺利的读完高中,考上不错的大学。”
“姜唯星上辈子开车撞死了我的哥哥。”
“哪怕现在他什么都没做,我仍旧恨他。”
姜樾松散了力气,他软软的靠在Alpha的怀里,对方身上散发的信息素钻进每个毛孔,他有些享受和迷恋。
顾焰神情淡漠,他望着夏季的希达尔都城,他亲了亲姜樾的脖颈,语气仍旧温柔:“我明白,月月不怕,以后的每一步路,有我陪你走。”
“我知道。”姜樾蹭了蹭顾焰的肩膀,把人弄得痒痒的,眼里总算是带上了笑容,又软又甜。
希达尔都城的夏季,不比闻城的炎热,反而多了几分凉爽,车辆直直驶向陵园。
姜樾在路上买了一束百合花,他抱着下车,从门口慢慢的走到记忆中属于母亲的墓碑前。
顾焰安静的跟在他身边,俊美的面容带上几分悲伤,似乎让他感同身受。
姜樾眼眸乌黑,长睫微垂,他掏出手绢擦干净上面的灰,认真的把花摆在面前,上面的照片仍旧是年轻的样子,妈妈走的时候只有三十岁。
他已经很久没来了,他离得太远,一开始是太小,后来是要坐车花钱,他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来过。
“对不起。”姜樾喃喃道。
您那么爱我,我曾经辜负了您对我的期许,变得一点都不好,脾气坏,性格坏,畏畏缩缩的。
“妈妈,好好休息吧。”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您,不会有人再拿着您的名字去编造虚伪的事实,我会保护您的名誉。
那个磕磕绊绊跟在女人身后的小顽童长大了,他不再要着吃糖,不再哭唧唧的不开心,不再被欺负只躲着哭。
顾焰在两步之外,他倚在高大的树边,面色温润,看向墓碑的眼眸带着敬意,正是最好的神情和表述。
满山的阶梯式陵园,安葬了多少死去的人,他也会有这一天吧。
顾焰想,如果爱人,就要首先学会尊重他。
姜樾擦了擦眼泪,他站起来,亲自牵着顾焰来到墓碑前。
姜樾无比认真的对母亲说:“妈妈,他叫顾焰,是我喜欢的人,更是我爱的人。”
Alpha身体微微僵直了,心神俱是一颤。
他低头,小omega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甜滋滋的踮起脚尖,在顾焰脸颊上亲了一口:“以后都不许跑了。”
“好。”
顾焰圈着他的手指,郑重的许下承诺。
姜樾又念念叨叨说了许久自己这些年的成长,他今天经历精神的大起大落,刚走出陵园就倒在顾焰的怀里。
顾焰神色紧张,探了探鼻息,姜樾呼吸均匀,面容憔悴,似乎是睡着了。
他拦腰抱起姜樾,他先带他去最近的医院检查一下,医生急匆匆的赶来,拿着听诊器检查,结果只是累着了,回去好好休息。
顾焰松了一口气,他让司机去附近的加油站加油,在深夜前赶回了闻城学校边的公寓。
屋内的冰箱里放着炒好的菜,电饭煲里有饭,陶瓷锅里又煲好的汤,全部是下午回来前,顾焰安排做的。
顾焰快步把姜樾放在床上,小家伙睡得深,眉宇间微微皱着,带着疲倦感,白净的小脸似乎带着松散的气息,仿佛放下什么重托一般。
顾焰给他脱掉鞋和袜子,拿来温热的毛巾擦了一遍脸颊,又在睡衣和衣服之间,选择了睡衣。
姜樾犹如白嫩嫩的小萝卜,剥开又套上红澄澄的卡通睡衣,肌肤衬得亮白可口,漂亮乖顺的面颊,突兀又闪眼。
顾焰咳了一声,拿着换下来的衣服,掏干净口袋扔进了脏衣篮。
他关了灯,墙壁换成昏暗的壁灯。
姜樾翻了一个身子,手缩在长袖的衣衫里挡着脸,睡成小兔子的姿势,顾焰想起了他湿漉漉的眸子,真是可怜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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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樾做梦了,这次他待在漆黑的柜子里,透过缝隙,眼眸转了转,发觉外面的亮光。
这是什么时候…
姜樾待了几分钟,没有听到人声,他和omega待在一起,看着对方光脚试探性的踩着地板,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墙壁上的一点夜视亮光,按动了头顶挂灯的开关。
屋里面只有他自己,姜樾跟着靠在墙壁上的omega,心里轻松一点,毕竟对方的战斗力为0。
等等,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到顾焰的别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