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居功,臣等?敢放手施为,皆赖圣上倚重信任,臣亦只是?做好分内之?事。”江莫将述职折呈递过去,“这是?微臣任职期内的政绩奏报,请圣上审阅。”
等?候垂询,他不期抬眼,下?一刻瞳孔收缩,浑身?僵硬。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对方察觉异常前就赶紧低了眼,视线只盯着光可鉴人的地砖。但一颗心却狂跳个不停,思绪也乱如麻,整个人难以平静下?来?。
早在?江南时,他不是?没听说过一星半点的传言。
但耳听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圣上那个模样,除了那双看人似带三分笑又似三分冷的凤眸外,分明?跟她近乎是?一个模子刻出……
好似并未察觉他的僵硬与异常,小圣上阖上奏章,挑着凤眸笑说道,“江南百姓安居乐业,朕心甚慰。时间尚早,爱卿来?与朕喝会茶,详细说说地方情况罢。”
陈今昭刚从工部衙署过来?,正带着几本?奏折到上书房这,不期就迎面遇上了刚出殿的江莫。
突然遇上,两人皆有些猝不及防。
虽昔日的事闹的很不体面,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很多记忆也随着时光流逝变得浅淡了。所以陈今昭稍一停顿过后,就面色如常的上去打招呼。
“江总督,别来?无恙?”
当真?是?许久未见了,再次见面,只觉他与从前的模样大相径庭。江南总督的位子,位高权重,或许权势养人,现在?见他竟不再见昔日的一丝一毫浮躁,但见他穿着从一品的文官补服,腰悬象牙朝牌,步履稳健,面容肃穆,举手投足间尽显封疆大吏的威严气度。
江莫的目光从她面上落下?,亦颔首,“承蒙挂念,一切皆安。许久未见,陈大人可安好?”
陈今昭笑回了句亦安,恭维了两句他政绩斐然的话,就托辞有事要先进殿面圣。
“等?等?。”他突然叫住了她,从袖口掏出了一巴掌大的檀木匣递过去,“袁家二娘知我要进京,就托我转交给你的。”
陈今昭刹那狂跳的心这才平复下?来?。吓死她了,差点以为他胆大包天的,要与她私相授受了。
“替我谢谢袁二娘。”她接过沉甸甸的檀木匣,问他,“她近些年如何?”
“很是?不错,绣坊生意都做到了瞿罗国。”
陈今昭闻言不免真?心笑了起?来?。
自打六年前袁妙妙立了功,被赐予【天下?第一绣坊】的金匾额,并将她绣坊的绣品定为皇家特供后,她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绣坊制度,按劳多得,赏罚分明?,上下?监督的机制透明?,亦大幅度提高绣娘待遇,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了整个江南地区赫赫有名?的绣坊主。
如今听闻她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免也替她高兴。
“那就好。烦请江大人替我转达她一句,我为她感到欢喜。”
江莫轻颔首应下?,目光却忍不住再次落上了她皎白?如玉的脸庞。
宛若梅上雪。他脑中突然就浮现了这么句话。
面前之?人,目光如炬,腰背笔挺,官帽下的侧脸清逸脱俗,姣美亦如多年前。这么多年过去,时光磨去的只有她的青涩,她的身?上反倒更添了种很独特的魅力,既有文人的清微淡远,又有为官者的从容自信,还有种似有如无的女子娴静。
她更夺目更耀眼,那种雌雄莫辨的极致的美,简直令人心折。
他本?以为这么多年下?来?,他那种隐秘的情愫已经?淡了,可再见她时,心跳狂乱的还是那般难以自抑。
上书房窗前,小圣上躲在?窗户旁边往外看。
“难怪父王将人看得那般紧……”小声嘀咕句,她努努嘴,朝窗外江莫的方向努努嘴,问刘顺,“你觉得那江总督生的俊吗,比之?父王如何?”
刘顺当即不忿:“他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是?吗。小圣上有些怀疑,若当真?如此,那为何她常见父王对镜顾影自怜。
夜里?,昭明?殿里?壁灯青荧。
好说歹说总算将那位小祖宗劝回她自个的寝殿后,陈今昭与姬寅礼都大松了口气。
陈今昭将白?日里?江莫转递给她的匣子,打开来?递给他看。
“袁二娘让江莫转交给我的,半个巴掌大的东珠着实难得,说是?稀奇珍宝都不为过。你说,我回她个什么礼好?”
“到时候去我私帑翻翻看,看上什么直接拿。”
姬寅礼往那檀木匣上扫过一眼,就收了目光,换好寝衣就上了榻。
陈今昭把匣子阖上放在?多宝阁上,收拾妥当后也朝寝榻这边过来?。
一把按住他朝她衣裳下?沿探来?的手,她侧过脸来?,看向他问,“怎么突然让那江总督回京了,我以为你这辈子会让他在?江南待到老?。”
“这是?什么话,他回来?述职难道不应该?”他语气随意,“再说,述完职,他不还得回江南。”
她翻身?过去,半边身?压着他硬实的躯膛,清眸灼灼的盯着他。她眯了眯眸,“我在?上书房前遇上他时,他告诉我,这回会待到年后花灯节过后才离开。他从前那几次什么时候离京,用不着我说罢。”
姬寅礼捏下?她鼻尖,“从前他那是?犯了错被赶出了京。如今人家好端端没犯错,我为何不让他在?京过年。公孙先生这么大岁数了,你也忍心不让他多享享天伦之?乐?”
“真?的只是?如此?”
“那你想要什么理由?”
陈今昭盯了他一会,从鼻间溢出声轻哼,等?回头她再细想想,反正她觉得他不大对劲。
只是?没等?她从他身?上离开,他却握了她的腰身?,稍一用力就将她提抱到他腰腹上坐下?。
“近了我的身?还想安然无恙的离开,想得美。”
他抬手去解她素白?的寝衣细带,灼烫的掌心火一般熨贴在?细滑的皮肉上,流连忘返,重抚轻揉。
另只手则拔下?她发间的玉簪,看她如墨般的乌发披落下?来?,散落在?她胸前后背。
“昭昭,今个,就给我个痛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