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1)

“你至今都觉得自己无错?”他扳正掌下的脸迫她与自己目光相接,锐利审视, 威压相逼,“汝既拜孔圣门下,习圣贤之文, 焉敢做此等有伤风化之作!圣人言克己复礼,你却反其?道行之,痴缠声色,恣情纵欲,公然?违背圣贤教诲,亵渎圣人之道!况汝而今为朝廷命官,天子?门生, 可有想过此等污秽之物流传出去,官场清誉何?在,国朝体统何?在!陈今昭,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无错?”

大道的帽子?重重压下,陈今昭觉得无法喘息。

颤动的瞳孔映着他逼压的暗沉眸光, 她呼吸急促,用?力咬住唇瓣逼自己咽下心底的声音。若她为谋生而作的画是有伤风化,是有损清誉,那他呢?他作为执掌乾坤的国朝掌权者,在罔顾礼法对臣子?伸出僭越之手时?,难道不坏纲常伦理、不违君臣之礼、不逆圣贤教诲?

“殿下,圣人亦言,食色性也?。人欲也?是伦常之道,臣之画作又何?尝没教化之意,殿下若只拿污秽说事,亦是偏颇。”

她虽咽下那番话,却难认他的指责,终是换了言辞为自己稍作辩驳。可话出口后,她就又心生了些悔意,自己该隐忍不发将话一概咽下的,他那般唯我独尊之人,或许容不得旁人丁点的忤逆。

恐给?自己招祸,她忙补救似的开口又道,“殿下,微臣……”

“爱卿,你说的对,你没错。”他看着她徐徐笑?了,粗粝的指腹重重压上她唇上的齿痕,嗓音温煦,眸似重墨,“是孤的错,阻了你好为人师的路。既如此,那今夜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悉心指点,谆谆教化于不才。”

面对她乍然?脸白惊惶的模样,他指腹用?力摩挲了她唇瓣两?下,低语沉笑?,“莫急莫忧,且细细教我便是,长夜未央,汝尽可详授。孤学识不精,短见薄识,所?以今夜还要仰仗陈夫子?慢慢指点,倾囊相授。承蒙不弃,恳请陈夫子?莫要藏私,务必用?尽浑身解数,耐心教导,以启吾之愚钝。”

陈今昭要被他这模样吓坏了,忙不迭认错:“殿下,微臣知错……”

话未尽,他就掐了她脸,俯就躬身咬了过去,强势封缄未吐之辞。另只手抚上她官服襟扣,颇为熟稔的迅速解开。

她踉跄的被推到墙边,衣衫半褪,被扯开的白色里衣凌乱的披在身上,半垂不落。

两?人的气?息胶着纠缠,直待人被掠夺的近乎窒息,姬寅礼方堪堪将人放开。掐着她面颊的手掌顺势滑向她的后颈拢住,他稍用?力握住那细柔的颈子?,宛如攥住了猎物命脉。

他俯视着怀里人,双眸满是纵欲的暗潮。

“你说,从?哪张开始。”

沉重吐息的时?候,他另只手在对方身上游移摩挲,极尽贪婪。往日他还会顾忌着对方的心情颜面而收敛些,可今夜却似是抛开了枷锁桎梏,由着自己的性子?恣行无忌的揉搓,挑弄。

“殿下,是臣的错,臣知错了!”陈今昭仰面喘息,抓紧时?间?认错,“殿下说的是,是我有伤风化,有碍官箴,有损朝廷威严!殿下纡尊降贵教诲臣,可臣非但不领情还试图狡辩,实乃大不应该。殿下海纳百川,望您大人大量容臣这回!望殿下海涵,殿下开恩!”

姬寅礼盯着她唇瓣的一抹血色,眸里是化不开的墨色。

“你非是知错,只是怕了孤罢了。”他拢在后颈的手缓缓上移,在浓情与克制的交杂情绪中,触碰上了那细腻冰凉的墨玉冠,“陈今昭,你当孤不知,你藏在心底真?正想脱口的话是何??是不是想骂孤,放浪形骸!是不是想骂孤,罔顾伦常!亦是不是想骂孤,行止不端,不顾礼法人伦!”

随着森沉的声音落下,墨玉簪被他毫无顾忌的用?力拔下,随之披散而下的,是墨色绸缎般的青丝。在琉璃宫灯璀璨灯光的流转下,披落的乌发散落在如玉的肩背、胸前,衬得肤色愈发白皙细润,亦衬得面前人那张玉容灼灼生辉,夺魂摄魄,美得令人窒息。

陈今昭浑身血液好似逆流,之前那几回无论他榻间如何行事,却从?不会拔下她的玉簪。这大抵是他给她留的两分体面,不让她于榻间?做女儿态供他取乐,毕竟那对臣子?来说是种侮辱。

可此刻他丢掉了这份克制,收回了他赠予的这份体面,亲手打破了这个界限。

而界限,往往是一点点突破的。若往后其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直将她逼得退无可退……待到那日,她该如何?自处?

她心乱如麻,仓皇朝墙内侧脸,躲避着面前男人灼热的眸光。

姬寅礼失魂的看着,好长时?间?都未回神。

多像个美娇娥啊,美得像是要勾他的魂,夺他的魄。

他浑身血液都烧了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抚这张芙蓉面,像是被精怪引诱的浪荡男子?,迷了心窍,走火入魔,什么?君臣、人伦、礼法、规矩,统统抛掷脑后,此时?此刻他只瞧的见眼前人,只想拥着人跌入鸳鸯帐中,共赴世间?极乐。

于此一刻他好似与史书中,那些沉溺芙蓉帐暖的昏君们共了情,明了几分何?谓‘从?此君王不早朝’。同时?亦顿悟,自己与芸芸众生中的普通男子?并无不同,皆为欲念所?缚,一样的见色而忘形。

目色沉沉的盯着眼前这张生辉的玉颜,他手按上了金玉带,力道几分失衡的粗暴扯开。

“我怜惜你有何?用?。”他欺身上前,面对她示弱的水润眸光,丝毫不为所?动,嗓音尽是欲壑难填的浑哑,“与其?便宜了旁人,不如让吾尽兴享用?,省得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前半夜,自墙边到案前,再至双双绞缠着跌入寝榻中,姬寅礼强按着她,极尽欢愉之事。

行事中,在情难自制之际,他有过疯狂的想法。

他觉得这般行事还远远不够,像是隔靴搔痒,又似饮鸩止渴,只会让他心底的空虚与渴求越来越重。他想彻底将人占有,从?内到外,彻彻底底,让人与他完全融为一体,真?正的彼此相融。

这个想法何?其?癫狂,与他初衷完全悖逆,可他完全无法抑制。此疯狂念头一经浮起就全然?占据他的心神,宛如癫思入骨,令他欲罢不能。

趁着此间?炽盛欲态,姬寅礼盯着她的清润动人的眉目,伸了手逐渐朝下寸寸探去……

两?人刹那僵住。

姬寅礼骤然?收手的瞬息,刚才那股腾然?而起的恶感,令他眸里无法自控的迸射出寒意。那一刻他脑中甚至陡然?浮起,将人送去敬事房的冲动来。

强将那股恶感压了又压,他五指紧扣她的颈子?,俯身吸吮绞缠唇舌,动作凶狠,带着股发泄的意味。

陈今昭浑身僵直宛如木头,若不是此刻唇舌被人咬住,怕要难以自抑的惊叫出声来。

“等孤再适应适应,再克服段时?日,来日定也?让你登回极乐。”榻间?的帷幔从?激荡摇曳渐渐转为静止垂落之态时?,姬寅礼将人揽抱在怀里,指腹轻抚她濡湿的眉眼,“你也?莫要排斥,咱们总要走这么?一遭的。”

陈今昭听得是肝胆俱裂。

强支倦体,她睁着微红的双眸,嗫嚅着唇祈求道,“殿下,我……臣不在意这个。只要能给?殿下带来欢愉便成,臣……”

“可孤在意。”

他径直截断她的拒绝,掌腹在那极细的腰间?摩挲流连,几番暗示意味,“陈今昭,你还不明白吗,孤要你彻底成为我的人。我要入你,要占有你。”

不知何?时?,他对这人有了浓重的占有欲,已完全不满足这样隔靴搔痒的情事。他想与之更亲密,想看对方榻间?情浓时?真?正的情态,亦如对方画上那般,两?人不分彼此的绞缠,水ru交融,共赴红尘极乐,而非如今般似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这话却好似一道霹雳,恨不能将陈今昭当场劈成两?半。

她不自觉地朝后撑缩,眸光既惊且疑,尤恐且慌。

“殿下!殿下曾亲口与臣承诺,不会行至最后,言犹在耳!可如今殿下却要戏臣乎?殿下,殿下!您金口玉言,岂能轻毁?望您三思,既允了臣,又何?故负臣啊。”

姬寅礼抬掌强势按住她欲要后缩的肩,面上不为所?动。

有些时?候,他待她是会心软,可在某些事态上,他亦是郎心似铁。

“此一时?彼一时?,我承认,我的确是要失言。你要怨我,就怨罢,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