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位异族女王吗?”长孙无忧看着那屏幕上的金发碧眼,既震惊于?这方形器具的无所不能,神仙手段,又震撼于?那里面异样风采的女性领袖。
“俄国的叶卡捷琳娜大帝……”李世民看到了字幕。
“俄国?”
“大约在罗刹那边,也可能要再往北,国土面积比我们还大……”李世民颇有点不是滋味,一半是因为国土面积,另一半是因为这俄国的女帝。
他莫名其妙地有点烦躁,有心想走,却又想看看这女孩接下来还能看些什么。
“女子为王为帝,在外族竟这般寻常吗?”长孙无忧无意间的一句话?,狠狠戳中了李世民的痛点。
【德国总理默克尔告别?了她十五年的政治生涯……欧盟铁娘子魏德尔……】
【盘点当今世界会继承王位的三位公主,分?别?是……】
【张桂梅校长办的女子高中……】
女生无意识地跟着视频念:“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屠呦呦凭借青蒿素得到了诺贝尔医学奖。青蒿素,对消灭疟疾起到重?大作?用……】
“疟疾……”李世民忍不住喃喃。
他得过疟疾,因此导致了他戎马生涯的唯一一次战败。
不仅他得过,那其实是一次很?大的瘟疫,他命大活了下来,他的敌人薛举没?抗住,后来暴病去世。
那时候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子都试,也许是因为年轻底子好,也许是吃的药正?好起了些作?用,才侥幸活了下来。
那年他二?十岁,在鬼门关前?来回转悠。
现在他站在这里,听?说这差点要了他命的疟疾被一个女科学家提取出来的青蒿素消灭了。
这女生是那帮弹幕派来的说客吗?怎么能每个视频都直戳他心脏?
还好和亲的事还没?有对外宣布,现在反悔也来得及。不不不,他怎么能这么想?这不是朝令夕改吗?
李世民在内心疯狂摇头,努力说服自己。
和亲多方便啊,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反正?嬴阴嫚是自愿的,她已经答应了,他会给?她最高的封赏,恩庇亲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只是派个公主和亲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汉朝派了那么多公主过去,弹幕不照样夸大汉开?疆拓土?
汉武帝照样派细君公主、解忧公主和亲,怎么没?人说刘彻不好?
凭什么就一个个来苛求他?他凭什么就要受他们影响呢?
科举就科举,凭什么就要允许女子参加?从来没?听?说过的事,他又不是女子,干什么要向着女子说话??他凭什么要在朝会上力排众议?这事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李世民可以?找出无数种理由说服自己,但是……
但是他为什么感觉这么烦呢?
“怎么了?”长孙无忧轻轻握着他的手,“有什么事困扰着你吗?可否跟我说说?”
李世民的心不由一震,竟不知该如何说起。
第69章 二凤在昭陵博物馆
李世民很苦恼地把前因后果告诉了长孙无忧, 小声抱怨道:“我觉得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张良、郦食其?、魏征和玄龄都没有意?见,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是对的吗?”
在重大的决策上,他是很善于纳谏和思考的, 可?是嬴阴嫚和亲这件事, 完全没有一个心腹反对啊。
许负和这帮弹幕是一伙的, 都是以后世的眼光看?待大秦,自然到处都不满意?。
李世民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听他们的,随便改革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到时候满朝文武都反对,对他来说压力也?很大。
关键是, 朝堂之上多?几个或少几个女子,于他而言, 真的无关紧要!
他凭什么要冒很大的风险、顶住很大的压力去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他又不是女子!
“和亲之事,朝会上议过了吗?”长孙无忧温和地问。
“还没有。使团还没出发, 要等使团先到东胡,然后才会促成这件事。而且郦食其?说, 要让东胡王主动提出来,这样他们才会热切,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世民闷闷道。
“那此?事不急,尚有很多?余地。”长孙无忧宽慰着, “大秦和东胡拥有共同的敌人,联盟而已, 并不难达成。”
“我知道, 本?来就是按部就班的事, 只要郦食其?别出什么意?外, 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加上阴嫚,只是为了更?方便夺权罢了。”李世民道, “她嫁过去,生个东胡王的儿子,那孩子就能得到大秦的全部支持,名?正言顺,继位掌权,阴嫚主政,收拢周围的部落,向大秦投诚。这个法子很好?用,也?不用动太多?刀兵。那帮弹幕偏偏要在那吵吵嚷嚷,烦得很。”
“因为他们生活在这样强大的一个国家,已经不再需要和亲了吧?”长孙无忧合理推测道。
她来到这个神话传说般的时代?,入目所及无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奇事物,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人人手里都有可?以千里传音的神器,壮观的铁飞鸟轻盈地一飞冲天,人踩着一块厚板子就能直接升空宛如御剑飞行,道路上随处可?见的奔跑的铁盒子……
世界如此?离奇美妙,每一样新时代?的东西都能吸引长孙无忧很久。而唯有在这时代?生长的年轻娘子,才能随随便便说“我能养活我自己”。
她说话时的态度是那么自然,那么随意?,听见这话的朋友也?只是嬉笑戏谑,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
异邦有许多?女王,国内有很多?女子取得卓越成就,而这些知识,人人都可?以知道。
这一切,都完完全全颠覆了长孙无忧的认知。
在她生活的时代?,女子想不依附于任何人,独立地生活下?去,是很难的。
乱世就不必说了,哪怕是贞观年代?,普通种地的女子,靠耕种纺织养活自己,是一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