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漾了然地点点头。

家里破产前，他妈妈也拥有A市各大奢侈品店和美食店的会员。

吃饭的时候，梅兰竹菊四大美女站在旁边贴心地伺候着，谢凝漾感觉十分不自在，委婉地让人出去。

“怎么？不喜欢莺莺燕燕围绕？”Eric掀了掀眼皮，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谁不喜欢温温柔柔的小姐姐呢。”谢凝漾说道，“女孩子是要怜惜的，看她们站在这儿我熏疼。”

陆迟歇包春饼的手一顿，淡淡道：“你还有怜香惜玉的好心？”

“咳，当然！”谢凝漾挺起小胸脯说道。

实际上，是那四个小姐姐盯着Eric眉来眼去的模样，让他看得有些心烦。

但说出来多丢人啊。

陆迟歇冷冷地点点头：“挺好，一个打工人心疼另一个打工人。”

谢凝漾：“……”比不得少爷您。

“最近天冷，喝点清酒暖暖身子。”陆迟歇抬手给谢凝漾倒了一小盅清酒。

谢凝漾看着小酒盅里清澈的暖黄色清酒，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的啊？”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陆迟歇轻笑道。

下一秒，对面的人试探着伸出粉嫩的小舌尖，轻舔了一下杯中的清酒。

眼前的人又纯又欲，像一条不谙世事任人宰割的傻鱼。

陆迟歇的腹部仿佛瞬间被人点燃了一簇小火苗，小火苗越烧越旺，烧得他口干舌燥，眸色渐深。

陆迟歇手指敲了敲实木桌面，清脆的响声迫使谢凝漾抬起了小脑袋，哑声道：“谢凝漾，谁教你这么喝酒的？”

“你不是说我让我尝尝吗？”谢凝漾理直气壮道。

陆迟歇瞬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但刚才那诱人的画面仍然在眼前挥之不去。

“让你喝，不是让你舔。”

“都一样嘛，不过还挺好喝的。”谢凝漾笑嘻嘻地抬手端起酒盅，小口小口地品尝着，“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我还未成年，我爸妈不让我喝酒，等我成年了，却进不来了。”

陆迟歇拧眉思索了片刻：“为什么？”

“没钱了啊。”谢凝漾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以前家里有钱，想要什么都有，后来穷了，哪还能来吃这种地方啊？”

陆迟歇没说话，看着谢凝漾坦荡的表情，说道：“你现在的月薪也吃得起这里。”

“吃一顿昂贵的美食谁吃不起，这顿饭三千块，大多数人都拿得出。但是你问问路上那么多行色匆匆的人，又有几个舍得把自己好几天的劳动所得拿出来只为了只一顿饭呢？”谢凝漾看着窗外的行人，说道。

更何况，在他没进入AE前，三千块是他打一个月工全部的钱。

陆迟歇没再说话，却把手中包好的春饼递给了谢凝漾。

谢凝漾接过来，搭配着清酒小口小口地吃着。

雅间内安静下来，谢凝漾晃着腿吃得怡然自得。

过了会儿，陆迟歇又问：“三杯酒下肚，还没喝出味道吗？”

谢凝漾的脸上浮着两团薄薄的粉色，一双潋滟的杏仁眸含着湿润的水色望着陆迟歇。

“嗯……青梅味的？”谢凝漾像小孩子一样摇晃着脑袋问道。

陆迟歇忽觉喉头有些发紧，轻声道：“你喝醉了。”

谢凝漾迟钝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说道：“没有吧……就是一点点热而已，真的只有一点点……”

说着，谢凝漾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紧举到眼前，闭起一只眼，皱着脸蛋，用尽全身的表演细胞和陆迟歇展示他的一点点。

陆迟歇偏过头轻笑了一声，低声道：“这么笨的人，还想混进AE当商业间谍。你老板究竟是怎么想的？嗯？”

那声「嗯」太过磁性，谢凝漾抬手挠了挠发痒的耳朵，慢吞吞地说道：“什么老板呀……”

“你替谁复仇？”陆迟歇倾身，凑近谢凝漾低哄道。

谢凝漾直觉陆迟歇给自己喝酒不怀好意。但青梅甜酒本就是暖身子，度数不低，他又酒量极差，这会儿脑子里已经热得蒸起了桑拿。

小谢同志浆糊似的脑袋转了好几圈后，忽然吐出两个字：“爸爸……”

说完，谢凝漾就一脑袋扎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陆迟歇端坐在原位，看着对面睡着后脸蛋被挤成糯米团子的人，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怀疑人生。

他刚才叫我爸爸？

呵，小捣蛋鬼要是真给他捅出篓子，叫爸爸打屁股也不管用。

陆迟歇淡定地继续享受美食，看着谢凝漾被挤成o形的小嘴巴，反而更有食欲了。

半小时后，谢凝漾在睡梦中闻着诱人的烤鸭香气，吧唧着嘴巴醒过来。

“唔，我好像梦见烤鸭了哎。”谢凝漾一边揉着眼睛坐起来，一边舔了舔油亮亮的嘴巴，“嗯？真有烤鸭的味道？”

“要是没有的话，这家百年老店就该被消费者举报到停业了。”对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谢凝漾放下揉眼睛的手，看着对面的Eric眨巴了两下眼睛：“哦，我想起来，我和你一起来吃烤鸭，但是我怎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