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虽然敬重太皇太后,但皇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幼,需要听令他人的皇上,身为帝王,他绝对不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被监视被掌控。
被皇上处死的奴才可能将皇上的行踪跟言行泄露给别人,皇上直接下令处死他们,采莲才会支支吾吾不敢多说,讳莫如深。
想通后的方鱼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在这封建等级森严的大清朝,人命是不值钱的,奴才的命更是如同蝼蚁,伴君如伴虎,她以后还是得谨言慎行一些。
接下来的三个月,方鱼偶尔会被翻牌子,皇上清闲时会在白天召她过去书房,教她写字。
眨眼间到了康熙十四年前五月初三,仁孝皇后忌辰,皇上直接出宫前往景陵,缀朝三日,在景陵那边待了三天才回来。
小阿哥胤礽虽然满周岁了,但由于他的生辰是仁孝皇后的忌辰,皇上没有替胤礽举办周岁宴。
皇上从景陵回来后就病了,方鱼不知道皇上病得如何,她还没有资格前去乾清宫探望皇上,只从别人口中听说皇上是得了风寒之症,在景陵那边着凉了,也有人说皇上是思念仁孝皇后,悲痛成疾。
过了半个月,方鱼被翻牌子,她是皇上病愈后第一个被翻牌子的小主,她打扮得很素净,穿了月白色的旗装,她记得上一年的中秋宫宴,仁孝皇后的忌辰还不满三个月,有一位小主衣着鲜艳,被皇上看到后直接处死,她不敢打扮得太过张扬。
方鱼沐浴净身过后坐在床上等皇上过来,好在没等多久,皇上就过来了,她小心地瞥着皇上的神色,揣度他心情如何。
“你这阵子怎么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康熙感觉到乌雅氏这几个月人变得胆小了,不像以前那般胆大,眼神畏缩。
方鱼撇撇嘴,什么变了一个人,她只不过是怕自己说错话,她意识到面前的人可是掌控她生死的人,一句话惹他不高兴就可能被处死,她未必能活到生下胤禛那一天。
“手里拿着什么?”康熙见乌雅氏手里藏着一个东西,他坐在床沿边问了一句。
方鱼忙把她绣的平安符拿出来,塞到皇上手里:“皇上前些日子生病,我担心皇上,但又见不到皇上,只能给皇上绣一个平安符。”
康熙把她绣的平安符拿在手里细看,他之前没见识过乌雅氏的绣工,没想到是这般……不堪入目,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一个女子在家都学了什么?”
“皇上嫌丑是不是,我辛辛苦苦绣了好几日,皇上要是不喜欢,那就还给我吧。”
方鱼也知道自己绣工差,但这是她的一片心意,他怎么能这么嫌弃,她想把平安符拿回来,皇上没放手。
“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又收回去的道理。”康熙攥着平安符,不给她拿回去。
“皇上不是嫌弃嘛,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拿回来怎么了。”方鱼小声抱怨,她伸出自己的十指,“皇上,你看看,我手上好几个针眼,就是绣它被针扎的。”
康熙见乌雅氏又恢复以前撒娇的样子,他垂眸看她的双手,她十指纤细洁白,一看就是没怎么干过活的双手,她在乌雅家应该是娇养长大的,针眼他是没看到,他直接抓着她的手亲了亲。
方鱼一愣,没想到皇上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愣愣地看着他,在她眼里,皇上不是一个好看英俊的男人,长相普通,她原先总幻想自己的男朋友是一个帅到惨绝人寰的大帅哥,只是莫名穿过来后,皇上成为她第一个男人。
皇上对她是真的很好,在她面前,皇上是一个温柔大方的男人,帝王残酷冷血那一面没展现在她面前,刚刚他亲她手指的举动很温柔,她只觉得一颗心被击了一下,跳得很快。
她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他,但渐渐相处了大半年,那么多次的亲昵,那么多次的肌肤之亲,她知道自己有一点喜欢上他了。
第17章 017立太子
“怎么变傻了?”康熙见乌雅氏眼睛黑亮亮地直盯着他,他调侃一句,话语刚落,乌雅氏就忽然紧紧搂住他,他顺势搂着她的腰,问她怎么了。
“皇上,你能不能一辈子对我这么好?”
康熙听到一辈子这三个字,心中恻隐,当年他对皇后说过这三个字,但皇后的一辈子太短,皇后端庄娴雅,温柔恬静,她跟乌雅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子,但都让他忍不住对她们好,他没回答乌雅氏的话,只是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地亲吻下去。
“皇上……”乌雅氏轻哼一声,眸光潋滟,看上去有些委屈又有些天真,他把她放倒到床上,覆身上去。
乌雅氏很主动地攀住他脖子,整个人软下来。
当天夜里,康熙本想只来一次,但乌雅氏情动地勾着他来第二次,结束后,乌雅氏还紧紧搂着他,今晚的她格外黏人。
翌日一早,两人几乎同时醒来。
康熙让她往后想来见他,可以直接过来。
“真的可以吗?可我只是答应,宫中不是有规矩,答应不能随随便便前来乾清宫,我得守规矩,不然又要被罚了。”
康熙便没再说什么,他留乌雅氏跟他一起用早膳。
两日过去,康熙本想召乌雅氏侍寝,但敬事房的奴才说乌雅氏来月信了,他只能歇了心思,翻别人的牌子。
方鱼这边不仅仅是来月信了,还病了,不知是不是皇上传染给她的,即便是,她也不敢怪到皇上头上,她都没敢对外称病,只是暂时将绿头牌撤下。
生病的方鱼只能吃些口味淡的膳食,膳房那边给她送一份红豆薏仁芋头汤,芋头汤熬得正好,糖的甜味已经浸入芋头里面,她连喝两碗。
“小主,你终于有食欲了。”
前几日方鱼低烧,喉咙发热发堵,没什么食欲,吃得不多,盼柳担心坏了,今儿她已经觉得好多了,身子变得轻盈,应该很快就能病愈。
没过一会儿,内务府那边终于把她要的紫檀木柜格送过来,等了三个月,见到成品的方鱼还是很满意,赏了内务府的奴才一人一两银子。
方鱼闲着没事,自己写清单,她得了哪些赏都写入册子里面,少了什么东西也能一清二楚。
在方鱼养病这些日子,宫里传来一个重磅消息,皇上要立刚满周岁的胤礽为太子,已晓谕礼部,让礼部跟钦天监择良辰吉日举办建储大典。
方鱼并不意外,历史上的胤礽太子就是刚满周岁就被立为储君,但宫中有不少人感到震惊,其中就有婉妃娘娘钮祜禄.玉婉。
钮祜禄.玉婉坐在暖阁的铺炕上,忍不住将手中茶碗重重一摔,茶水飞溅,瓷片碎地。
皇上立太子这事看似突然,但她不知道皇上从何时起了立太子的心思,那孩子刚满周岁,皇上就迫不及待立太子。
仔细一想,从皇上对外昭告亲自抚养胤礽的那一刻开始,皇上是不是已经存了立太子的心。
赫舍里氏死了还要压她一头,那么好命,死了还留下一个能成为太子的阿哥,刚满周岁的胤礽成为储君太子,可以保赫舍里一族几世荣华富贵。
她怎能不气,日后即便是她生下阿哥,她的孩子也只能是皇子,不及太子尊贵,她怎么甘心。
是她无用,没能在赫舍里氏之前生下一个阿哥,如今皇上铁了心要立赫舍里氏的孩子为太子,怕是早跟赫舍里一族的人通过气了,这事恐怕已不能回转。
钮祜禄.玉婉气得面目狰狞,皇上已立胤礽为太子,那皇后之位,他打算让谁来坐,只可惜她的肚子不争气,这么多年没能生下一个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