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很听话的,为什么就我没有!”她搂住他的脖子,像渴水之人扑入一方甘泉,嚎啕大哭。

商卿夜攥起手指,双眼赤红,声音却更加柔和:“又又,你现在有我。”

“我并不是要你把我当一个物品、一个性奴,那是在辱你。但我有媚骨,是最好的炉鼎,结契之后,可以替你洗经伐髓,重塑灵根……除我之外,你还可以拥有你的剑,你的道。自此之后,但凡你握住的,连天道都不能夺走,因为你与我共为承命之人。”

俞霜把自己哭得头昏脑涨,但商卿夜说的话,一字一句,全都听了个清楚明晰。

听得越清楚,她就越想哭,哭得停不下来。

“……那为什么,剑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什么都没做……”

“谁说你什么都没做?”商卿夜垂眸看她,眼中如静水流深。“你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数次轮回都求而不得的契机。而我……我爱你,哪怕你还不懂,爱么,就是多少有些疯狂的。”

【作家想說的話:】

写得我整个人都晕晕的。感觉和两个人一起赛博爆哭。

昨天那章收到好多评论,超级开心,今天这更送上,本文的重要剧情成长线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后面还有一点。其实俩人心理肯定都有一些问题,但是不复杂,没有那么复杂啊啊啊,小甜文呀这是,汗流浃背了。

*引自《雪中悍刀行》

求求评,提前休息下周见么么哒。

第28章 28 我不要死(h/灵肉相合)

爱是什么?恨是什么?痛苦又是什么?平时与人谈起这些感情,俞霜只听过而过,别人只感叹她的好脾气、进而更无度地索求她的能力,即便吃不饱,受人欺负,她也很快便忘了。纠缠于身的情绪,旁人觉得很严重、甚至为她抱不平的事,并不会使她困扰。

当为她说话的人反过来指责她的懦弱,俞霜就分外无措: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站出来说话”呀!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有提前与我商量要我做什么呀!她过得反而更不好,但从结果看,大概还是她做错了吧。

俞霜觉得心烦,苦苦思解,像是在黑暗的沼泽地跋涉,无论如何挣扎,前路都没有一个可以脱身的方向,只能更深更窒息地沉没下去。她就慢慢放弃挣扎,寻一个角落睡觉。

直到睡觉也不起作用的时候,她就……死了。

并不理解的那些情绪,她渐渐明白了,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被商卿夜抱在怀里,种种难以言说的辛酸苦辣一时涌上心头,她觉得委屈,所以放声大哭,他劝不住,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在她面颊上落下亲吻。

“我可把能给的全给你了,一点不剩,怎么还这么不高兴呢?”

商卿夜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半开玩笑地问她:“还有哪里不满意?又又不告诉我,我如何知道?”

“我没有不高兴。”

六个字的回答,姑娘抽抽噎噎,好容易才说出来,揉了揉眼睛,拿手四处胡乱摸索,搂住他的腰,往温暖的怀抱里贴得更紧了些。“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商卿夜说。“我愿意你都说出来,哪怕不懂,讲明白哪里不懂,也是好的。”

“就是……就是没有人像剑尊一样对我好。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我那么不好?”

商卿夜静默半晌,才道:“别人对你好,或许需要理由,但对你不好,却是不需要因缘的。就如我从未做错什么,却要被攻略者欺压羞辱,难道这是我求来的么?他们欺辱我,良心也不会作痛,欺辱利用人让他们觉得快活刺激,又或者能得到切实的利益,便做了,实在不用去追一个为什么的。”

“至于我对你好……我之前给你的,不过是因为我年长你太多,也拥有得太多,而你什么都没有,从指缝里漏一点,你就觉得我付出了很多。”剑修嗤笑一声,也不知实在笑俞霜,还是在笑自己。“这么多年下来,与天道对抗,为了求一个可能,我什么做不了?贞操而已,你又可爱,给便给了,又值当什么。”

从未有人和俞霜说这么多、又剖开事实解给她听,眼睛睁得大大的,也无心再哭了:“原来,原来欺负人,是可以没有原因的吗?”

她本来想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坏,难得举一反三:别人若是坏,也可以没有原因的呀。

“你觉得你兰师姐,还有易师兄,对你好吗?”

俞霜点头。

“也许一开始,她们是碍于我的声名、碍于师尊的嘱咐照顾你,但兰杜薇予你佩剑、为了你拦住我当面质问,易入诚日日琢磨凡人点心,便只能出自本心了。好歹是青竹道尊座下亲传,自有傲气,做不到如此谄媚的地步。”

“为,为什么呀?因为她们是特别善良的好人吗?”

商卿夜点了点她鼻尖:“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你自己想出来才有意义。”

俞霜想了很久,商卿夜抱着她,也不催促,姑娘一时想不明白没关系,重要的是她已经开始思考一些新事物,从一些新角度看每一件事。这种时候,耐心至关重要。

而他有的是时间。

“安归。”姑娘开口。“抱抱。”

“这不是一直抱着呢?”

商卿夜无奈轻笑。

她拿双臂缠住他,整个人把他黏得死死的,声音里还染着丝丝哭腔:“不管别人,安归,安归是我的,对吗?无论我好不好,是我的,就不会没有了。”

“……嗯。”

俞霜抚摸他的脸颊,目光仔细,这是她唯一所有的,所以就比珍宝还要珍宝了。当然,或许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成为她重要的一部分,这是未有这样由苦涩、犹疑与挣扎酿出来的厚重。她看着他,也隐约像是看着从前被夺走、损毁和无力掌控的东西,并且试图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找回。

原来,弄懂自己的处境也需要引领和时间,原来有时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

人若想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是多么难啊。

俞霜把脸埋在商卿夜颈窝里,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胸口。太衍合魂契给了她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的气息、情绪、灵力,心跳,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牵引,顺着它们脉脉地流进她的身体,散落成婉转而馨暖的温柔。一直以来悬在空中、仿佛下一秒总要踏进深渊的双脚落进厚重的土地里。

她微微弓起背,把他向前一推,商卿夜顺势往后倒,被姑娘按在了床上。剑修轻轻握住她掩在自己衣襟上的手,主奴契已经结下,若想改就只有死。御主意动都无需情动,契奴的身体便淫浪起来,渴求被当做炉鼎器具恶劣使用。

所谓燕婉之欢,因生性与环境所使,他本是极不屑的。如原著仙尊那般将自己轻身相与,成为谁的掌心玩物,他心里只有对双方的无尽鄙夷。

俞霜轻轻吻上来,吻他的唇角,一下一下地啄,慢慢移到脖颈,嘴唇磨蹭凸起的喉结,最后落到锁骨,动作里有十足的小心翼翼。被这么吻着,商卿夜不知怎么心中一动,仿佛他苦寻而迟迟不得的、突破心障的某个答案已近在咫尺,不过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程度。

灵光转瞬即逝,捕捉不得,他眼里落出点怅然,旋即不见,伸手解去外袍。姑娘快快地摸了一下他胸口、小腹还有大腿,一触即退,最后按上他腰侧的牡丹印,抬眼还有些怯惧:“……我的?”

“你的。”他说。

她的手按在那血红的印记上,一股热流随即窜入四肢百骸,坚硬的筋骨便被泡进温水里似的发软了。俞霜几乎是整个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只手胡乱地扒着他的裈裤。商卿夜深深叹了口气,自己脱了,支起一条腿,尽量打开身体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