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极过后，苍林突然平复下来，有些怀疑凤若素的话了。凤若素这人狠辣，可是凤司音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怕不是在诈自己。

凤若素把苍林的表情全部尽收眼底，一切反应都在他们的预料内。吓唬完了，她也该离开准备下一场了。

凤若素离开之后，就跟凤司音两人干了一件离大谱的事情，两人找人研究了许久，终于研究出了假骨灰的配方，并制作了一份，这份假骨灰自然是被凤若素带走拿给了苍林。

起初已经不相信的苍林见到了伪造的骨灰之后，整个人都疯了。“凤若素，我要杀了你！”

苍林发疯，但是却被控制住，不得动弹。凤若素冷眼看他，道：“你恨本王？也恨陛下是吗？可这是你自找的，你们苍家和凤家无冤无仇，可这几百年来你们从未放过我们凤氏一族，你们害过多少人的命，还要本王跟你细说吗？”

眼下凤若素是真的心中有怒火，说出口的话也更真情实感了些。“你要恨就应该恨你们自己的国家，应家人将你们安插到这里来，要毁掉凤氏一族，自己却享受着一切。你们自己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是吗？你们说到底，也就是可怜可恨的棋子。”

苍林眼底充血，凤若素的话他听进去了。是啊，这一切始作俑者是应家！当年明明是苍家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他们却不满足，还一直折磨着他们苍氏一族的人。祖辈们良善，不忍破坏两家的关系，可是他苍林从未得到过什么，又凭什么要承担这些？

不甘的痛苦在苍林心中翻涌着，如果有机会，他能活着离开凤稚国，他一定要亲手坏了苍鹰国！毁了应家！他们才应该遭受这种报应！

他不知道凤司音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等他意识回笼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甘心对不对？想报仇对不对？孤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只要可以毁了应家，我什么都愿意做！”苍林被愤怒和复仇蒙蔽了双眼，他不怕跟凤司音做任何交易，什么都没了的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凤司音很是满意，“孤知道，这凤稚国境内绝不止你们苍家一个行动，你该知道仅凭凤稚国现在的力量要对抗苍鹰国是蚍蜉撼树，所以……孤需要更多能摧毁苍鹰国的证据！”

苍家是苍鹰国的第二大族，其他人一定都是围绕着苍家的安排来行动的，所以苍林一定知道凤稚国境内，还有多少的老鼠？

第83章 名单

苍林并不知道自己中了凤司音的计谋， 整个人都陷在痛苦和仇恨交织的情绪里，对于凤司音伸出的橄榄枝，他便毫不犹豫的抓住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善意， 凤司音给苍林安排了一个新的住处。但是苍林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触动，他手里一直抱着那个装着假骨灰的瓷瓶，“我能……见见两个孩子吗？”

凤司音能理解苍林现在的情绪， 但是有些要求是不能答应的， 否则这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情绪不就白搭了吗？“苍林， 你现在不应该见他们， 而是记住现在的感觉。”

被凤司音拒绝，苍林看她的眼神又带着恨意了。“我告诉你那些，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不是给你做嫁衣吗？”

“你没有好处， 但是你可以报复应家，也可以保住你姐姐的两个孩子。或者你真的愿意把两个孩子留给那个你讨厌的姐夫？”

凤司音给苍林的选择就是，不合作就要死，苍林不是一定要苟活的人， 只是他到底是心里太多的不甘心。虽然苍家也不是绝后了，可是他们这一支， 只剩下自己和姐姐的两个孩子了， 他并不想把两个孩子留给那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沉默了很久， 苍林终于还是放弃了挣扎。“好， 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 之后要把两个孩子还给我， 让我们平安的离开凤稚国，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生活。”

一旦答应了和凤司音的合作， 苍林也就回不去了， 甚至很快就会被那边知道自己的背叛，说不定自己未来就要过上刀口舔血的生活了，所以寻求一个庇佑也是很必要的。

“可以，你该知道孤和临近几个国家关系都不错，安排你们去避一避问题不大。当然，你们苍家没有其他人对他们做过什么。”

凤司音这句也是在套话，她想知道，究竟这是只针对凤稚国一个国家的阴谋，还是苍鹰国在整个天启大陆都布了局。

苍林似是看出了凤司音的意图，他也只能无奈笑笑。“放心吧，至少我所知道的事情中，应家是只针对你们凤稚国的，至于原因……我就不方便说了。”

苍林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确实年代也太久远了，一代代传下来，他也不确定里面的真实度到底如何。不过说实在的，他所知道的这个版本，还挺有意思的。至于为什么不能说，自然是这里头也跟他们苍家人有些关系，所以还是不说了。

听到苍林这么讲，凤司音倒也不强迫他说，这个原因她早晚也会自己查出来。苍林即便是能告诉自己，真是原因也未必就可信，毕竟这事关几百年前的恩怨，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连记载的史书都不可信，别说是这种宫廷秘辛了。

说话间，凤司音让人安排的文房四宝已经送了过来，合作的第一步，就是需要苍林供出所有潜伏凤稚国各处的眼线，将这些人全部交给凤司音。

苍林招供的时候完全没有负罪感，他们苍家已经这样了，他又怎么还会同情别人呢？事情是大家一起做的，结果自然也应该由所有人一起来承担。

苍林写名单的时候，凤司音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苍林写得很慢，每写一个都会仔细想一想再落笔。不过这样凤司音反而会比较放心，要是一下子就全写出来了，她才要怀疑是不是现编出来的。

这些年苍林都在宫里，外头的线人们也会一直有新的变化，他一个无法直接接触的人，需要靠慢慢回忆是完全合理的事情。

而且这个名单的长度在凤司音的预料之内，名单很长，人很多，人员被分散在各处，很多人看似都是毫无交集的。

苍林写了很久，才终于写完了。满满登登的写了三张纸，苍林交给凤司音的时候，没有看到对方流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这也让苍林有些意外。

他在宫里待了很多年，对凤司音也算是很熟悉了，只是这两年她的变化是真的很大，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对凤稚国来说是好的转变，自然无人去质疑原因，可作为一个外乡人，苍林还是有些好奇的。

只是好奇归好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资本去研究这个。“这些人，前两张的应该问题不大，最后一张上的，我接触得不算多，不能打包票一定完全正确，就看你们自己确认核实了。”

其实要核实并不算太难，凤稚国现在对区分国民非常有一套。不过在下令查人之前，凤司音还是先把名单拿给了两个堂姐一起看。如果确认无误，里面一定是有一些他们眼熟的人出现的。

凤若素和凤若婷都完全了解整个经过，所以也不需要凤司音多做解释，随机就一一进行确认。就跟凤若素之前和凤司音提到的猜测一样，推测中的怀疑对象还真的出现在了名单之中。

“这两家，就是当年我母亲离世时被清理出去的人中的两个。当时母亲虽然身体确实有问题，但是突然身故总有些蹊跷，那会儿我父亲虽然不喜母亲平日里的做派，可到底是结发夫妻，还是有追查过。只是应该并没有查到什么证据，这才只好将那些怀疑的对象都一起赶出去了。”

凤若素指出名单上的两家，苍林的名单上写的是涉及的家族和跟他有联络的各家主事人，而凤若素也因为最近刚刚特意查了那时候离府的人员名单，所以很熟悉上面的名字。

凤若婷这边就有些困难了，当时她也年岁不大，府上那次事情离开的人也很多，她并没有去特意关注。还是刚才凤若素说起，自己才想起来。心中也有些惭愧，自己这个榆木脑子总是慢半拍，也难为三妹能不计较还重用自己了。

“没印象也正常，大堂姐也是特意去看了才记住的。这会儿不着急，你可以抄一份名录，回去比对一下，看看有没有对得上的。而且不光是上次的，这些名单里的家族，你们也都回去一一匹配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对应的上？”

这些家族应该也和苍家是一样的操作，轮流交替着在皇室中安插自己家的人进去，出现的时间长短可能不一致，但一定能有迹可循。

凤司音也会查宫里的历年宫人情况，甚至都不需要查太多，最多是一百年左右，应该就足够能判断出来了，毕竟凤稚国的每一代女帝在位时间也不超过二十年，一百年差不多就能经历五代了。

王府一般也是会有人员名册的，而且只需要从两家王府建府之后查，应该除了那两次事件中的人之外，还有一些漏网之鱼的存在。

姐妹三人分头行动，凤司音这里要查的信息比较多，她就悄悄找系统买了临时理解力加成的属性药丸吃了下去，这样可以加速查找。

桑陌也主动帮着凤司音一起查，她多少有些惊叹，这陛下查看的速度实在是惊人，自己看一页的功夫，陛下已经看了两页了。桑陌原先想跟上脚步，可又怕看太快导致遗漏了，最后还是考虑了正确率，慢慢看了。

三个人各回各家，各查各账，最后再进宫一起核对了一遍，差不多能有一半的人都确认完了。

苍林若非给的是真实名单，他也不可能知道几位王府府上到底有哪些人。能对上就基本可以确认是没错的了。

不过一部分能对应上，不代表所有的都没问题，谨慎起见，凤司音还是让人去调了名单上所有人的户籍册子。家族中若是有人进过宫，是需要登记在册的，所以户籍本上可以查到，除了要花点时间。

户籍名册在户部，凤司音是拿着名单直接杀到了户部，把户部尚书吓了一跳，得知了凤司音的目的之后，自然是全力配合，完全不敢懈怠，直接出动户部全员，一人查一个，很快就查完了。

整个名单中，只有极少数完全没有入过宫的，也不知道是没被选上过，还是他们有别的安排。凤司音还确认了一下他们的名单位置，几乎都是很靠前的。这种次序来说，大概率是比较重要的角色了。有可能是不需要进宫做刽子手，但是有绝密任务的那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