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回答,容烟咔嚓关了手机。

走出房间,容烟站在二楼走廊兴致勃勃对着楼下的苏雩风喊道:“小玉儿,我们去逛街吧!”

美其名为:回家了不得买新衣服,新人新气象啊!最最最重要的是,国外的饭菜早把她吃吐了,她要开开家乡胃!

上车后,容烟就开始和她吐槽国外不同地方的菜,各有各的难吃,只有更难吃。

苏雩风乐得宠她,带着她去了步行街。

老社区前两年重新整改过,把一些老房子危房拆掉,被规划成了新的商业区,还重建了一条步行街,招商引资,商铺毗鳞,一片繁荣。

从小吃街一出来,眼前就是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各色店铺和热闹拥挤的人潮。

容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作为好友,苏雩风当然明白她在想什么,微笑着将黑卡拿了出来,“谢霁月的,随便逛,他买单。”

“就该这样,有老公的就该花老公的,要不然娶个老公干什么,当摆设吗?”

容烟弹了弹黑卡,眼底闪过不怀好意的光,“看我刷爆你!”

瞬间化身成翩翩蝴蝶,飞进了服装店。

容烟自然是不缺钱的,哪怕她离家多年,不去算家里给的零花钱,光是自己赚就已经是个小富婆了。

但这可是谢渣男的钱,不用白不用。

小玉儿会因为心中标尺不去碰谢家的钱,但她容烟可不在意这些,花的越多她越开心,只追求心里舒坦。

这一逛,天就黑了。

晚上容烟有约。

两人在路边等车,容烟突然开口问道:“说起来,小玉儿你还和美特斯有联系吗?”

苏雩风摇头,“都过去那么久了,美特斯那边可能早忘了吧。”

苏家出事后她忙着赚钱还债,根本忘记了和那边联系。

容烟撇撇嘴,怒其不争地瞪了她一眼,“那可是美特斯耶!美特斯作为国际名校,可是很多人想破脑袋都不一定进得了的,因为它只有内推名额!当年你可是为了他放弃了去美特斯的大好机会,现在要离婚了岂不是亏惨了。”

“话说,这件事他知道吗?”

苏雩风点头,“他知道。”

她在国内很低调,但在国外却大放光彩,很早就被美特斯邀请去当特邀教授。

只是,那个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家里的情况可能不太好,缠着让晏秋带她学习计算机,以求能帮家里出份力,一直不太愿意出国。

答应和谢霁月在一起后,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谢霁月向来缺乏安全感,一听就急了,“我们刚在一起就异国恋的话,到时候你被国外的小鲜肉拐跑了怎么办?而且,我现在已经开始接管家里的公司,到时候我想和你一起工作。”

只是不等苏雩风想清楚,苏家就出事了,她就没再提了。

即便后来她也没进谢氏集团。

但苏雩风分得清,这件事她不怪谢霁月,“那时是我选择留在国内的,不关他的事。至于和谢霁月的婚姻,当初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他,现在我就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容烟欣慰抹泪,“呜呜呜,不愧是我家小玉儿!”

心里却忍不住鄙夷,她可是记得的,当年晏秋知道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去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去,正好也没人粘我了,让我好出国旅旅游。”

他毫不犹豫选择和苏雩风一起出国。

如今知道了谢霁月的选择,容烟暗自呸了一声,还真没的对比性。

容烟约的车子到了,两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直到步行街消失在身后,坐在驾驶位的司机才取下帽子,丢到一旁,透过车视镜看向后面,“去哪?”

此刻,铺着毯子的后座位上,容烟随意躺着,凹凸有致的身体彰显着女性的魅力,背后长长的卷发铺开,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闻声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一双猫眼此刻哪里还有笑意,“御景。”

司马淅:“你不开心?”

“我该开心?”她烦躁地按住眉心,糟糕的心情都快压抑不住了,“有没有烟?”

司马淅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向后一丢,准确无误落下了容烟身上。

容烟一看还是老牌子,也没挑剔抽出一根烟,嘴唇咬住,啪的一声火光亮起,点燃了烟后吸了一口,熟悉的尼古丁味道让她稍稍冷静了下来。

车内烟雾散开,容烟神色不爽,“谢霁月那狗东西也不知道对小玉儿做了什么,才短短三年不见,小玉儿变得我快认不得了。”

当年苏大小姐是何等的张扬恣意,行事风格比她更要风风火火。

有一次听说江月夜在酒吧里被别人欺负,一拍桌子拉着她就闯进了阳关路酒吧一条街。

两人一文一武,苏雩风以理服人:法理的理,而她以理服人:物理的理,只花了一个下午的功夫就把所有酒吧都整了一个遍,最后恭恭敬敬主动把欺负了江月夜的那几个人推了出来。

苏大小姐一笑,生死难料。

那几个人只穿着内裤巡街一日游,她还能坐在一旁轻描淡写点评他们的身材,从那之后这些人在十米之外看到她们都得跑。

但如今,小玉儿变得沉默内敛,连笑都是浅薄的、易逝的,甚至连丈夫出轨这种事,都能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容烟觉得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