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回过神后,立刻拉起了沈青禾的手,“青禾啊,祖母信你,那你看看咱们裴府可有怨气?除了云溪,谁还是厄运缠身之人?”

“老夫人放心,先前缠在夫君身上的小鬼已经被我收了,裴家暂时很干净。”

当然,除了林云溪。

话音刚落,老夫人就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笑眯眯的说道,“叫什么老夫人,你是阿淮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该随着他一块叫我祖母。”

沈青禾微微扬眉,还没开口,老夫人便将手上那对满绿的翡翠对镯取了下来,挂在了沈青禾的手腕上,还说道,“这是祖母给你的见面礼,别嫌它老气,它可值钱了。不过你要是嫌它不好穿戴,回头我再让齐妈妈挑一对白底青的镯子给你,好搭衣裳。”

沈青禾看着价值不菲的镯子笑眯了眼睛,她才不会镯子老气,这东西在她眼里就是明晃晃的银子,谁会嫌银子老气?

“多谢祖母,那孙媳就收下了。”

“收吧收吧,回头我让齐妈妈在挑一些适合你穿戴的首饰,一并给你送去。你现在可是我们裴家的人,从头到脚都得好,不能给我们裴府丢脸。”

“好。”

老夫人看着笑眯眯的沈青禾,顿了一下才小声的问道,“青禾,那云溪…当真没有法子了吗?”

沈青禾看着手上的价值不菲的镯子没有直接摇头,但也没有满口答应,而是说道,“老夫人,您往姑苏通信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会找机会,若是能解,一定帮云溪表妹解除她的厄运。”

虽然不是最佳答案,但那老夫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朝着沈青禾笑呵呵的说道,“成,那就麻烦你多看顾一下,若是你能维护咱们裴家兴旺又和睦,祖母必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沈青禾道,“我会尽力。”

虽然只是这样一句话,但老夫人却很受用。

自家并没有什么大碍,老夫人的重心再度转移到了林家身上,说起林家的孽债,老夫人道,“林家有没有别的孽债我不知道,但就林将军亡妻的事,我可知道。”

“当初那少夫人死讯一出来,满京城的人都猜测,那少夫人是被林家冤枉的。她那样好的人,怎么会被自己的夫君下毒呢?这事多半是林将军伙同那个姜沐雪编造的,其实就是为了让外室做正妻。”

听到这话,沈青禾心里升起了一抹小小的愧疚。难为老夫人如此相信她,其实这毒还真是她下的,想和林墨川,姜沐雪同归于尽来着。

可惜啊,棋差一招。

不,是棋差鬼招。

要不是林墨川命不该绝,她下的毒被小鬼截走了一半,林墨川和姜沐雪早该成亡魂了。

不过老夫人如此维护她,倒是让沈青禾好奇,故作疑问的问道,“祖母,您这么了解那位少夫人,是认识她吗?”

老夫人摇头,“不认识,也不曾仔细的打量过,但就凭那林家落魄,她不离不弃的照顾婆母,照看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让那林墨川安心在外头打仗,就知道这女子不错,并不是嫌贫爱富之辈。”

“可惜啊,真心错付良人。这件事说来也奇怪,林墨川的爹虽然刚愎自用,倒是没有闹出风流韵事来,这林墨川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一出?”

闻言,沈青禾微微扬眉。

林墨川自然是随根,因为林墨川的亲爹也闹出了那档子事,只是被捂住了而已,不然林墨川的亲爹连个百夫长都当不了。

这件事她只知道零星半点,而且还是从林夫人没烧完的信件里拼凑出来的,其他的并不知晓。

所以她说了,这林家有孽债,而且还不小。

正说着话,林云溪来了。

她倒也识趣,在确认老夫人怕被她连累后,就不在靠近老夫人,而且远远的站着跟她汇报情况。

“祖母,张家和邹家的姑娘已经回去了,想来方才林夫人和姜沐雪在裴家挨了巴掌的事,很快就能被全京城知道。”

两个姑娘好奇,肯定会四下打听,在打听的过程中必然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传述出去,两相一结合,就都知道了林夫人和姜沐雪在三清观胡说八道,被裴家狠狠教训了。

看着林云溪求表扬的眼神,沈青禾暗示她放心,只要林云溪说到做到,她也不会出尔反尔。

第28章 不速来客

老夫人叙完话,已经到了傍晚,林云溪主动告退后,老夫人却留下了沈青禾共用晚餐,言语间对沈青禾的态度十分和善,和她刚入府时候的态度相比,简直是一个一天上,一个地下。

吃饭的时候,沈青禾尝了一口米酒十分香甜,忍不住多喝了一些。

老夫人见她喝的多,还劝她,“少喝点,当心醉了。”

沈青禾还辩解道,“祖母,这一点酒味都没有,怎么会醉呢?”

老夫人见她真是喜欢,也就没再多说,而是跟刘妈妈交代了一番,叫她不要吹风。

刘妈妈表示记住了,但她也没想到,沈青禾是一点酒量都没有,而且米酒喝的又多,只是从老夫人的院子走出来,她的脸就红了。

可她走路还挺稳当,刘妈妈也没察觉到异样。

等沈青禾进了裴淮的房间,把刘妈妈关在门外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顺便变得迷茫了。

她好困啊,她想找地方睡觉。

床呢?

哦,床在前面。

沈青禾脑子都糊了,只想快点爬到床上睡觉,所以在手碰到床边的时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直接往床上飞去。

“咚…”

不是落在软绵绵的被子上的声音,是两个头重重的碰在一块的声音。

沈青禾疼的闭着眼睛哀嚎,而被她压着的人一下就被砸醒了。

裴淮艰难的起身,坐在床上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借着窗户的光线,他看清了她白里透红的脸颊,显然是一副饮酒过量的样子。

她在哪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