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何司御拖到旁边,深深喘出一口气,正准备起身,极安静的环境下,他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

他很熟悉这个脚步声,这十来天里,是他听到过无数次的属于女性的轻慢脚步声。

李峻安还弯着腰的动作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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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房间内歇息的余姐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她屏气凝神听了听又好像错觉一样,站起身原本想去看下监控,但一想到有可能看到的画面,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坐立不安一会,她眼皮直跳,怕两人万一没轻重弄得不好收场,还是决定上楼去看看。可这一路上去也没再听到什么声响,所以当她站在门口时就有些犹豫了。

少爷向来最烦别人无故打扰,生起气来疯得吓人,她实在不想触霉头,迟疑地看了看面前紧闭的房门,她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况且何少爷也在,他平日里还算有分寸,有他拉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转身欲走的她却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疑惑间还没来得及回头,已经被人扣住脖子大力摁在了墙上。紧接着她后颈猛得一痛,顿时堵住了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因为失去意识软下来的身体顺着墙壁无力地滑落,她伏在地上晕了过去。

李峻安垂眼看了她一眼,抽身回到房间,径直走到严释辛身边,拖了他靠在床边,利落的把他身上衣服扒下来,然后拽着他又沉又软的上半身拖到了床上。

“……呵……咳咳”

忽然响起的细微咳喘声瞬间让正埋头扒裤子的李峻安头皮一炸,他马上摸向兜里的电击枪,身体同时向后弹开,目光凶狠地直直望向床上的严释辛。但他马上发现那人也只是恢复了些意识,眼神甚至还有些涣散。

李峻安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重新俯身把他的裤子也扒了下来。

脱掉自己身上单薄的衣物,他裸着上身刚蹬上一条裤腿,耳边就响起了一声低哑的口哨声,绷紧肌肉抬头一看,严释辛虚软的躺着侧了头盯着他,眼底的狎弄意味遮都遮不住。瘫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他居然还能扯着嘶哑的嗓音低笑出声:“……宝贝咳……原来你喜欢自己脱衣服?”

李峻安冷着脸穿好裤子,直起身抓握了几下拳头,抬腿上床,扣住严释辛脖颈,干脆利落的一拳砸了下去。

严释辛被他击中下颌打得偏了头,嘴角破皮,渗出点血丝。

无力地侧着脸,严释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额角的青筋隐约可见。急促的低喘几声后,他却又不紧不慢地挑起眼角紧紧盯向李峻安,突兀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低沉而短促,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疯意。

李峻安莫名,松了手刚要下床,突然感觉他嵌在严释辛双腿间的腿膝有些异样,目光往下一移,差点给气笑了。

都他妈成这样了,这傻逼的鸡巴还居然能硬起来。

真是疯子。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被扒的全身上下就剩个内裤的严释辛闷出几声弱得几乎听不见的低笑,眼尾含欲,目光黏在他还光裸着的上身一寸寸舔过,下身更是微微挺了挺跨,硬起的性器隔着几层布料摩擦了一下紧挨着自己两腿间的劲瘦腿膝。

李峻安冷笑一声,挪开腿下床,拿过柜子上的电击枪对着他腿根又来了一下,成功让这个发情的疯狗安静了下来。

把换下来的衣物扔到一边,他穿好衣服理了理头发,打开门走了出去。

跨过门口还晕在地上的女人,李峻安顺着走廊下了楼。走到门口时他停了停,回退几步拿上了柜子上的车钥匙,扣好衣服兜帽,把头发藏得严严实实,他低着头揣着兜出了门。

照例走了安全通道,一边下楼一边拿出手机开了机,几天没开机,又有几条信息进来,还是阿哲的私聊。

【阿哲】木子,过年回家了吗?年后还来上班吗?

【阿哲】上次找你的人又来了,他说你认识他。

【阿哲】方便的话你给他回个电话?

李峻安猛然想到那晚的陈砚,手指颤了颤,滑动退出,收起了手机。

到了地下车库,他摸出车钥匙顺着声音找到车,真庆幸严释辛今天开过来的是一辆在晚上不那么扎眼的黑色M5。

照着导航开出去的时候,他脑子里的弦还紧绷着,完全没注意到一辆半开着车窗的R8与他错身而过,灯影擦过的一瞬间,一双透着碧色的墨色双眸朝他瞥了过来。

(大哭!滑跪)这几天太忙了,社畜牛马天天加班,低估了可恶资本家的剥削属性,下次更新时间26号。

(再次鞠躬)感谢宝子们的喜欢!

18

专注于逃离此处的李峻安坐在车里并没有拉下头上的兜帽,因此那个扫来的眼神也只来得及刮过光影里他不甚明显的小半张脸,带着低沉轰鸣音浪的一道车影就已经从旁边疾驰而过,后视镜里看去,宝马M5低调独特的车尾灯滑出一条残影消失在远处拐角。

收回目光,重新陷入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的青年手指自然的滑动了一下,车身却没有任何停顿,平稳地驶向了地下车库。

另一边的李峻安面色如常,心却一直悬着,开出小区大门的时候他看了眼手机,晚上十点半。

今天才年初六,又在郊区,路上车肯定极少,但他不敢放松一点,抄了近路直奔高速。

踩着90码的速度冲上高速时,他绷紧着的精神终于放下大半,自由轻快的感觉才开始一点点释放出来。

天气应该很好,透过疾驰的车窗能看到夜空上的星点,他放松下来的手臂搭在一边动了动,打开了点车窗,高速行驶下呼呼作响的劲风瞬间卷入,车里有些燥热的温度迅速冷了下来,刺骨的气流裹着他的面庞,没有引起一丝涟漪。

说实话,冬夜的风砸在脸上并不好受,但现在却几乎让他甘之如饴。

距离市区还有二十多公里,路上只有偶尔一两辆车与他交错而过,猎猎风声和发动机的轰鸣让此时有些困顿的李峻安保持着极其清醒的状态。他想起了刚刚的缠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收紧了点,指尖上顿时传来一点不易察觉的细微蛰刺感,肩臂更是一阵几乎难以忍受的刺痛。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身体因为疼痛和疲累涌上来的不自主轻颤,明白自己还是有些逞强了。

李峻安这几天其实一直在等机会,他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快到完全早于他的预想。

当那个女人罕见的在他面前接起电话,嘴快提到“少爷”两个字的时候他就警觉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受创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他不想任人宰割,也别无选择。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合手的武器,赤手空拳的胜算小于两成,看了半天只有卫生间那个有点份量的可拆卸花洒能勉强算是武器。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不止严释辛,明显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时,他紧挨着墙壁的身体僵硬的几乎握不住手里那个算得上可笑的“武器”。

一场本来是困兽之斗结局的无谓反抗,却在他偷袭中无意碰到何司御衣兜里随身携带的小型电击枪时扭转了,上次要不是这个东西,说不定他也不至于他嘴角紧抿,压下胸口的不适,慢慢呼出一口浊气。

但这一次,也幸好有这个东西,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大概率就是他李峻安了。

半个多小时后下了高速,离家不是很远了,李峻安车子一拐,却驶向了相反的方向,一直开到了一个看不见人影的小路上,下车关门,车钥匙被他随意丢在地上一脚踢到了车底。

身上只拿着手机的李峻安没有回家,也没法回家,这时候连开锁师傅都找不到,只能在家附近的小旅馆暂住下来。

反锁上房门,那股几乎绷了十来天的心放松了一大半,身上的疲累一下子涌了上来,没顾得上洗澡,他和衣躺在不怎么干净的小床上,就那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