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在李峻安眼里的一切,呈现到他脑中都充斥着光怪陆离的扭曲,失焦的朦胧感模糊了他的意识。

隐藏在四周无处不在的暗影似乎将空间也无限拉长了,令人胆寒的黑暗带着极致的愉悦裹挟住他,让他颤抖着一路坠向了幽邃的深处。

李峻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异常混乱的梦。

半睡半醒地蹭了蹭身下柔软的触感,他闭着眼睛下意识摸索着探到枕头底下,却摸了个空。

没来及想别的,身上各处因为这个动作涌上来一波令人难以忽视的酸痛,迷糊地眨了眨眼,还处在混沌中的脑子让他有些茫然无措。

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喉咙里异常干渴的感觉还是促使他强忍不适撑起半个身子,够过床边柜子上放的矿泉水,抖着手费劲地拧开,他一口气灌了大半瓶下去,抚慰了几乎要冒烟的嗓子。

把剩下的一点水放回去,顾不上重新拧上盖子,头侧针扎一样的疼痛又让他慢慢躺了回去。

陷在干爽的软被里,李峻安眼皮半阖,目光游离,他想集中精神,却总觉得力不从心,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哪,又是在干什么。

身上奇怪的疼痛和不适让他很是困惑。缓解干渴感之后,咽喉肿胀感越发明显,又舔了舔唇,刚刚喝水时顾不上的的刺痛让他轻嘶一声,敏感的舌尖能感受到嘴角处细小发肿的轻微撕裂伤口:自己是吃了什么东西才能把嘴巴吃成这样?

还有下身难以启齿的部位,不论是前方疲软麻痛的性器,还是后方穴眼明显肿起的异样刺痛感,都让此时的他无法理解。

胡乱扫了一眼周围明亮干净的房间布局,他疲惫的拽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明明看起来很舒适的空间,却好像总有一股令人隐隐不安的感觉。

还未恢复的大脑也只能让他懒懒地打了个不至于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的小小哈欠,身体微动,找到一个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的姿势,他闭上眼睛又沉入了深眠。

李峻安再次醒来,是因为侵袭在身上轻微的凉风和骨头似乎都在叫嚣的酸疼感。

他带着困意睁开眼,懵懂的看着一个人将他摆出侧躺蜷起的姿势,他的私密部位完全暴露了出来。

浑身赤裸的李峻安感觉屁股凉飕飕的,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之后,一根带着凉意的湿滑手指碾了碾穴口,小心翼翼的探了进去。

“呃”惊吓般的瑟缩一下,马上被人摁住。他现在本就没什么力气,那人的动作又很轻柔,感觉不出什么恶意和攻击性,他纂着被子,放弃抵抗般得把头埋了进去。

体内的手指按压打转,将黏附在胶皮手套上的药膏均匀的抹在受伤红肿的内壁上,才慢慢轻缓地退了出去。QQ群⒌80.64,1⒌0⒌.

李峻安额头上已经有了微微潮意,感觉到闯入下体的手指抽出,他抬起头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只手离开了一会,他身上有点冷,揪着被子想往里面钻。刚慢慢地挪动了几下,就被一双手重新挖了出来,把他放平在床上,折起一条软绵无力的长腿,在他腿心周围细致地涂抹起来。

李峻安歪了歪头垂着眼,有点呆愣愣地看着那个人。

那是一个微微板着脸的普通中年男人,表情平静,动作麻利熟练。

“你是谁?”下意识未经思考的问话脱口而出,嘶哑的嗓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男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手里的动作依旧轻柔。

好奇怪,他好像什么都记得又什么都不记得。

脑子里的画面混乱成一团,但也在抽丝剥茧的慢慢拼凑到一起。

淅淅沥沥的细雨,湿漉漉的地面,他从车上下来,和两个人一路走进去,吵闹煽情的讲话,落地窗外闪烁的彩色霓虹,还有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他脑子里甚至看到手机摔在地上的一瞬间,屏幕上一点点龟裂开来的慢镜头。

李峻安的呼吸有些不稳,原本放松搭在软被上的手臂抽动了一下。

男人把最后一点药膏在他青紫红肿的大腿内侧皮肤上搓揉开,稍稍直起身凑近,左右观察了下李峻安脖颈的淤痕和唇角的伤处。

觉察到他的靠近,李峻安肌肉绷紧了一瞬间,看着他的目光透出防备的姿态。男人面色不变,确定无碍后拉过旁边的被子,动作自然地盖到他赤裸的身上,然后他站起身摘掉了手套,收进随身携带的垃圾袋里。

从床边退开,男人掏出手机拨过去电话,一边收拾桌子上的器具和药瓶。

“少爷,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基本都是皮外伤,都已经上过药了。另外……”声音顿了顿:“建议至少两周内不要再进行插入式性行为。”

“……”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侧过头看了李峻安一眼:“目前估计还有轻微的意识障碍,这个不影响身体,修养一到两天就能恢复。”

“……”

“好的。报告结果估计今晚就能出来,到时候我发您一份再和您联系。”

收起手机,男人提着已经整理好的医药箱,将两瓶药放在了床边柜子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李峻安说一句话,转身轻步走了出去。

听到咔哒的一声关门声后,李峻安气息粗重地喘了几口气。

从刚刚听到男人打电话开始,闪过的模糊记忆就让他头痛欲裂,毫无血色的脸上挣扎和迷茫的神色交替,依旧酸痛的身体倒没让他那么注意了。

有些艰难地翻了个身,他紧闭双眼皱着眉缩在被子里,脑子里支离破碎的画面搅得头更痛了,思维好像裹着一层难以冲破的薄茧,想什么都恍恍惚惚的似懂非懂。

他很困很困,但头疼到泛恶心的感觉让他始终无法安稳入睡,在床上半眯半醒,一直捱到窗外的天色都慢慢变暗,疲乏终于战胜了疼痛,原本干爽的被窝都因为冒出的冷汗变得发潮,他才勉强睡了过去。

微蜷在发皱的绵软床上,李峻安眉头紧皱,睫毛微颤,额角沁着细小的汗珠,呼吸忽快忽慢,偶尔抽动一下手臂。窗外的光漏进来,照见他半张苍白的脸,仿佛连睡眠都成了挣扎。

朦胧间若有若无的气息在他周围萦绕,李峻安屏气,警觉地睁开眼环顾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人,很安静。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他坐起身愣了一会,有细小的莫名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到他耳边,下意识看过去,才发现房间紧闭的门开了道缝,钻进来的亮光昏暗迷离。

听不清外面在干什么,他掀开被子,迟疑了一下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越靠近越听得清晰,说不清的感觉在心口蔓延,他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嗯嗯呜呜的声音透着痛苦又欢愉的音调,手搭上把手,透过门缝,李峻安呼吸急促起来。他看到几个高大的人影凑在一起低声的轻佻调笑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被挡着看不清是谁,只能看到修长的身体被折成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泛着潮红的脚尖点在空中轻晃。

握着门把的手背上青筋绷起,他一下子拉开了门,几个人顿时停下了动作,侧了身都朝他转过来,让出来的空隙间,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人也抬起头向他看了过来。

李峻安浑身的血一瞬间都冲向了大脑,他看到中间那个人盯着他,嘴巴张合间下唇边的红色小痣跟着微动,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在他耳边炸开:“小安,你真是个当婊子的料。”

他心神俱震,被痛击般后撤了一大步,脚下一下踩空,在失重般得晕眩中,李峻安呼吸急促地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他有些涣散的思维缓了十几秒后彻底恢复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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