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看了白棠一会儿,亲了亲她的脸颊,哄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不高兴,这样,我叫人在这院子里给你做一个秋千怎么样?”
“真的吗?”
“嗯,喜不喜欢?”
“喜欢。”白棠眼睛弯弯地笑起来,“我想在新年前就能看见。”
“好。”
裴寂一直不知道白棠喜欢什么,所以总是不能投其所好,如今见她对秋千感兴趣,便赶忙一口答应下来。
年前的木匠活是最紧的,汴京里的人家都喜欢在年前修修屋顶,好以新面貌迎新年,可是靖王府却偏要在这时候建一顶秋千。
裴寂出了五倍的价钱,请走了一批最好的木匠。
这等的风流韵事很快在汴京传开,就连裴越都听说了。
“太子殿下,不然您再多出点钱呢?”那前去请木匠的小厮犹犹豫豫地开口。
“请个木匠,能要多少钱?再说只是修修小厨房。”裴越笑着说道:“定是你不老实,定要捞点油水。”他又掏出五两银子给那小厮,“拿去。”
那小厮叹了口气,出去了整整一天也没请来木匠,就把靖王府的风流韵事给裴越讲了。
“您知道靖王府的木匠的工钱吗?整整多了五倍,就为了他那新纳的小夫人。”
“还有这等事?”
“是啊,太子殿下,真不是我贪。”那小厮把五两银子还给裴越:“您可别冤枉了我。”
“你等等,”裴越叫住他,“他那新纳的小夫人叫什么名儿,你知道吗?”
“好像……姓白。”
“是叫白棠吗?”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那小厮挠挠脑袋:“他们这些粗人,哪能知道王府小夫人的名讳呢。”
裴越摆摆手叫那小厮退下去,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书信,都是顾韫寄来的,顾韫对于自身的境地总是报喜不报忧,可每一封都提到白棠,叫他多加照顾。
他立刻提笔写了回信:“顾兄,不必太过担忧,白姑娘在我三哥府上过得很好,三哥待她,如珠似宝。”
裴寂说到做到,那架秋千果然在新年前竣工,不光是王府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王府内的风向也因这一架秋千而改变了,白棠一跃成为这王府里最受宠爱的小夫人。
最高兴的当属花缎和孟冬,她们两个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被分到了最不受重视的地方,没想到白棠瞧着不争不抢的,却有这样的本事。
她们两人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白棠待人最是宽厚,就算是她们不小心打翻了名贵的瓷器,连句斥责的话也没有。
原先跟着白棠,最多就是得承府里其他下人的白眼,如今就连王妃身边的流萤,也不敢太过没有分寸地跟她们说话。
新年的那天很快就到了,孟央跟着裴寂一起出府进宫,她瞧见白棠突然跑来,笑着递给裴寂一瓣橘子。
孟央和裴寂坐在同一个马车里,她瞥见裴寂将那瓣橘子丢进嘴里,很快便被酸得皱了眉头。
她一边想着白棠真是太没有分寸,一边又想着赶紧给裴寂倒碗茶水压一压。
孟央一抬头,却瞧见裴寂笑了。
眉眼温柔缱绻,又无奈,又宠溺,嘴角勾了好半天才堪堪放下来。
第110章 再遇廖北谦
王府的马车越驶越远了,可是白棠仍旧呆立在府门口一动不动。陪着她一起出来的花缎推了推她:
“小夫人别往心里去,”花缎以为白棠也想跟裴寂一块儿进宫去,她劝道,“以王爷对您的宠爱,您的福气在后头,王府里如今没有男孩,若是您先生下儿子,日后必定荣华。”
白棠没说话,只是随着花缎一起往回走,沈茉苓好些日子见不着她,好不容易等到裴寂走了,赶紧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为她的话本子增添了不少内容。
“这次你可逃不掉了吧!”沈茉苓抓着白棠的胳膊:“你一跃成为王府的红人啦,到底怎么回事?”
白棠咽了咽口水,一看见沈茉苓便头皮发麻,干巴巴地随便讲了讲。
两人正在路上讲话,正巧迎面碰上司愉,司愉嫌弃地瞧了白棠一眼:“果真是小门小户来的,只会用那种手段勾着王爷,不知廉耻。”
沈茉苓对着司愉说道:“你讲话别太难听,我们都是伺候王爷的,谁又比谁高贵到哪儿去?”
白棠不说话,只是转头就走了,司愉讥笑道:“一点教养也没有!”
沈茉苓赶忙追上,安慰了白棠一会儿,又说道:“她是羡慕你,不如你下次直接给王爷吹吹枕边风,叫她老是瞧你不顺眼。”
白棠笑笑,两人一起走到行云阁,沈茉苓瞧见那架漂亮的秋千,说什么也要坐上去试试,白棠便推着她玩了一会儿。等到太阳落下去,沈茉苓才回自己院子吃饭去了。
白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冬日本就短,吃了饭,行云阁里的丫鬟们收拾收拾就休息了。她趁众人睡着了,将小铃铛给她打的钥匙翻出来,又带着令牌,一个人往之前发现裴寂的地方走去。
她提着一只灯笼,在冬夜里行走。白棠在那处来来回回走了好一会儿,仔细一瞧,原来那地牢的门,被积雪和草木掩着,竟坐落在一块很大的岩石上,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
自从白棠走近此处,这私牢的守卫就感知到了,直到她伸手想去碰触门的那刻,那守卫才现身。
“小夫人,此处是王府禁地,夜已经深了,还请您回吧。”
白棠早有预料,她知道以裴寂的性子不可能不派守卫看守此处,所以才耐着性子与他相处了那么多时日。
“你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我?”白棠将裴寂的令牌亮给他:“王爷早就说了,王府之内的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
那守卫很为t难地说道:“实在是不行,里面关押着重要的人犯,若是冲撞了您,也是不好的。”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满府上下谁不知道我是他最宠爱的人,”白棠很生气地瞪着他,“等王爷回来,我第一个告你的状!”
那守卫只是好言相劝,他不敢和白棠起任何冲突,也不敢放白棠进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是王爷的规矩,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私牢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