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去吧,反正又没那个本事来拿。”风河冷哂一声,目不斜视,拉着陈述径直往前走去。
进楼道时陈述叹了口气:“还是早点走吧,回鸣山,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他不放心。
风河望着电梯楼层滚动的数字,转过头来看着他,笑说:“好。”
其实他早已不把那些宵小放在眼里,他现在的能力足够保护自己,也保护好陈述,但是陈述说想早点跟他回鸣山,他高兴。
65、甜甜的、凉凉的幸福
陈述房租合同按年签的,还没到期,他也没打算退,想着以后有空还回来呢,就只收拾了点儿日常的衣服和物品,塞了俩行李箱进后备箱里,关好所有的水电燃气阀门,开车跟风河一起上了路。
本来也考虑坐高铁的,省心,上车眯一觉就到了,但左右时间有得是,能跟风河一起沿途吹吹风看看景儿,不急不缓走走停停,想想也挺惬意的。
司有年打电话过来问大灰是不是要托运,需不需要他给开各种证明什么的,陈述说:“不用,开车回,我们已经出发了。”
“不是……你都没给大灰准备点晕车药?”司有年作为宠物医生,这时时刻刻都想着有备无患的责任感让陈述很感动,他说:“没有,他不晕车。”
“你怎么知道?它跟你说的?”司有年没好气:“你们一下子带它去那么远,路上少说也得二十多个小时吧,万一真有个不舒服了上哪买药去?”
“他不会不舒服的,他不晕车。”
司有年服了:“……那你多关注它状态,停车就让它下来活动活动,上上厕所,有什么事儿打电话!”
“好嘞。”
“路上慢点儿开,注意安全。”
“知道。”陈述笑着挂了。
天气有点热了,沿途远山近景,入眼都是一片浓郁的葱翠,风河望着车窗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旁戴着墨镜姿态松散的陈述,忍不住压不下去的嘴角,按捺不住的心潮。他以前去过很多个地方,乡野,城市,一年又一年,从春到夏,由秋到冬,一步一步,丈量到陈述身边,他途径过太多无心去看的风景,因为那些冗长的岁月里,他心之所向只有一个方向,其他世间万物都是身外之物,他没心情,也没兴趣去多看一眼。而这一次终究是不一样了,他一路上时不时就戳咕陈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示意窗外:“哎陈述,你快看。”
陈述脸不大,他五官本就立体,墨镜架在英挺的鼻梁上,配上短短的寸头,整个人更酷了几分。他看了一眼,笑:“你是没看过山啊还是没看过河啊?有这么新鲜吗?”
“没跟你一起这样看过啊。”风河歪在椅背上看着他。
有点傻,但傻得怪可爱的,陈述笑着摇了下头。
“陈述,高铁会更快吗?”风河问他。
“嗯,三百公里吧。”
“那飞机呢?”五八'菱六.四一/五菱/五追庚群
“八百左右。”
风河没什么概念,问:“坐飞机要多久?”
“按距离算的话,两个多小时吧。”
“还是没我快,”风河想了想,说:“我灵力最充沛的时候能瞬移。”
“吹牛逼吧。”陈述不信。
风河笑:“怎么?你以为我就只能在树杈子之间唰唰乱飞吗?小看谁呢,我这是为了跟你一起,要不然这半天我哪怕走阵也早都到了。”
陈述冷哼:“我不信,你瞬一个给我看看。”
风河笑着抓过他的手放在腿上搓着,说:“等回了鸣山,你想看什么我都给你看,妖的本事也分三等,你男人我虽不是最牛逼的那种,也是很牛逼的了。”
陈述任他得意,墨镜下眼尾弯着,也不反驳,风河说:“你就记着,陈述,这辈子有个人对你有求必应,我会拿我所有的本事,倾尽全力来对你好,我说过了,我要把前世欠你的好日子全都补上。”
陈述一只手被按在那紧实的大腿上,风河手指插进他指缝,与他十指紧扣,陈述没抽回手,只眼望着前方,嘴角笑着,说:“好。”
他们没有全程走高速,陈述随心所欲,想停就停,他甚至半路上拐去一个热闹的小镇跟风河一起赶了个集。
逛了半天,风河抱着满怀的小吃回了车上,期间但凡他觉着新鲜的、多看了两眼的,陈述都给他买了。
陈述开着车,风河靠在副驾上“嘎嘣嘎嘣”咬着江米条,时不时往陈述嘴里塞一块。
“晚上找个地方住下吧,开累了。”陈述一边嚼一边说。
风河说:“好,先找个地方吃饭。”
陈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真觉得跟风河回鸣山是个无比明智的决定,不然真的养不起,这货在集市上逛了一下午,一路走一路吃嘴就没停过,结果现在怀里那兜子江米条牛肉干都干掉一半了,居然还想着吃,他肚子都填不满的吗?
“我想吃回锅肉了,不加辣那种。”
“行,”陈述点点头,看了眼导航,“前边儿县城,你手机上看看订个宾馆,安顿好了就找地儿吃饭。”
照这速度一天多的路程得走三天,风河立马抽了张纸擦掉手上的糖渣,掏出手机点开APP开始找旅店,他现在手机玩得贼溜,挑了几家顺眼的点进去给陈述看:“你看这个行不行?大床房,看着挺干净的。”
“嗯,你看着订吧,挑个好的。”陈述对宾馆的要求就是舒服干净,贵点儿无所谓,反正以后花钱的机会也不多了。
风河三两下订好了,把导航设置好新路线,重新又靠回到椅背上,抱着袋子摸出一根江米条塞陈述嘴里,然后自己继续“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陈述知道风河幻成人的时候喜欢吃甜的,特别喜欢,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各种糕点甜食没少给他买,当初这事儿发现的缘由想起来还挺好笑的,是有一次俩人去超市购物,风河逛到一大排冰柜前,对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冰激凌啃着拇指皱眉沉思,陈述问他怎么了?他说:“听说这玩意儿冰冰凉凉的,很甜,很好吃。”
“你……想吃?”陈述被他的眼神看得怔了一下,冰激凌冰冰凉凉,风河的眼睛莹莹亮亮,风河点头:“陈述,你给我买个尝尝吧,行不?”
什么行不?怎么可能不行?这就算他妈金子打的,一克四百八,陈述也说不出“不行”两个字了。他那一刻才忽然意识到风河说自己在妖里面年岁尚轻是什么感觉,他心性在这一刻真的特别像个孩子,陈述忽然想亲他,想狠狠疼他……不过超市头顶上到处是监控摄像头这个常识硬生生遏制住了他,只是也没遏制太死,他还是牵过风河的手使劲攥了攥,然后松开,拉开冰柜盖子,问:“你想吃什么味儿的?”
“我不知道,什么味的好吃?”风河兴冲冲凑上来挨着他问。
“你没吃过?”
“没啊,”风河还是很兴奋地看着各色包装,没注意到陈述眼里的惊诧和心疼,“上辈子还没有这东西呢,有咱也吃不起,这辈子找到你之前,我也只是见别人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