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江沁雪一舞结束,也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大还是真的没站稳,忽然就摔倒在地,白色的罗裙不小心扯开,露出了小腿上的青紫印记。
虽然江沁雪很快便遮掩好了,但还是被眼尖的宾客看到。
“怎么回事?不是说她在公主府和郡主是一样的待遇吗?”
“这话你听听就算了,怎么还能当真,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郡主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吗?有郡主在,江小姐又不是公主亲生的,哪能一碗水端平。”
“说得倒也是,我听说江小姐之前还被关了禁闭,是今日才放出来呢。”
“你小点声吧,公主府的事情岂是我等能说得清的。”
听见这些话,江云染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早就知道江沁雪不可能安分守己,一定有什么手段等着她,只是她没想到这手段这么上不了台面。
除了她的太子表哥,剩下的人都是冲着结交她母亲才来的,哪里会为了她得罪公主府?
也就她的好姐姐看不透,非要玩火自焚。
这般装可怜扮柔弱,她都能看清楚意图,更何况是她聪慧至极的母亲。
这一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戏码,她都有些懒得点评了。
“江小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慕天权忽然开口道。
江云染心中震惊,万万没想到这么拙劣的戏码竟然真的会有人接茬,尤其是接茬的人还是身份尊贵的东宫太子。
上一世,太子是个短命鬼,死得很早,她了解得并不清楚,但是按理来说,能成为东宫人选,必然是城府极深,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计谋都看不出来。
还是说,明明看出来了,但还是要当众挑破?
若是后者,那她母亲这个长公主的位置怕是也得有些许的动荡。
江沁雪大概也没想到慕天权会注意到,柔声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是沁雪自己不小心摔的。”
“是吗?”慕天权放下手中的酒杯。
“但孤看着可不像,这伤痕倒像是被人打的。”慕天权眼中精光一闪,“该不会是云染表妹与你玩闹,一时下手没了轻重吧。”
若刚才只是江云染的猜测,这句话一出,江云染几乎可以笃定,她这位太子表哥今日可不单单是来给她过生辰的,大概也是带了别目的来。
她母亲虽然是女子,却是北梁第一位有实权的长公主。
这是打算拿她开刀,逼她母亲交权啊。
慕婉音似乎也察觉到了,看向江沁雪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殿下想多了,云染与沁雪情同姐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不是呀,沁雪。”
慕婉音这一声质问极有分量,江沁雪急忙点头。
“婶婶说得没错,我与云染是这世上最好的姐妹,这伤肯定不是云染弄的。”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让宾客们怀疑起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但大家心中虽有猜测,却不敢多言,得罪长公主的事儿他们可不敢干,但太子殿下的态度又让他们捉摸不透。
东宫毕竟是皇储,若是非要站队做一个选择。
那肯定还得是东宫分量重一些。
第33章 拜师礼
就在众人观望之际,谢景辞忽然冲着夜七招手,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夜七带着一名大夫走了进来。
“这是本王府上的大夫,江小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一验便知。”
一听要说验伤,江沁雪神色慌张道:“不用麻烦了,这伤真是我自己弄的。”
“那看来是孤想多了。”慕天权并没有死缠烂打的追究到底,他是想拿江云染开刀,但今日有谢景辞这个异性王在,他确实也不好表现得过于直接。
不过刚才这番试探,他姑母那般聪明的人,应该懂了。
江沁雪受伤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整个席面看似什么都没发生,但实际上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心思各异。
慕婉音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般,突然从位置上起身,招呼江云染过来。
“今日不仅仅是云染的生辰宴,本宫还想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另外一件事情。”慕婉音说着,牵起江云染的手,来到谢景辞的面前,把江云染交给谢景辞。
“云染顽劣,本宫一直都想为她寻一个师父,好好管教管教她顽劣的性子。”慕婉音笑着扫了众人一眼。
“阿辞是本宫的义弟,将云染交给她,本宫很是放心,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行了拜师礼,也算是让大家做个见证。”
这个决定十分突然,别说是江云染了,就连谢景辞都十分意外。
“阿姐,这怕是不妥。”谢景辞推辞道:“还请阿姐另寻高明。”
“怎么?阿辞这是嫌弃我家云染愚笨?”慕婉音佯装生气,“云染虽说顽劣了些,但只要你好好教导,本宫相信她肯定能被你教得很好。”
“母亲,你还没有问过我的意思。”江云染不悦道。
“我不需要师父。”
就算她真的要拜师,也不想要谢景辞来给她当师父,小皇叔这一层身份就已经够压着她了,还要再来个师父,日后她在男人面前就更不能放肆了。
但慕婉音似乎打定了主意。
“这件事情本宫已经决定了,不得更改。”说完,慕婉音让展嬷嬷拿来拜师酒。
“云染表妹不想的话,姑母就别逼她了。”慕天权忽然劝说道。
在场的人心思巧一些的已经发现了端倪,长公主突然的这个举动似乎是有点像托孤,而在慕天权眼中,这分明是自家姑母想要把公主府和景王府绑定起来。
江云染也读懂了母亲的隐喻,没再推辞,主动的端起了拜师酒。